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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我终于上了帕索旅行社的船,巴统距离土耳其边境只有15公里,但我们没有走陆路过边境,而是坐船穿过了整个黑海,穿越博斯普鲁斯海峡,来到了隶属伊斯坦布尔的一个群岛,船一直开到这个群岛中最大的一座岛屿的码头才停下来。 我就在这里住了下来,这个名叫Buuml;DA的岛并不大,在北部有很多外形差不多的别墅,岛的中部和南部是一个小山,大多数私人建筑都集中在北部平缓地带。整个岛上实际是个度假村,岛上的人口季节性的流动,最多时有大约2万人,平时也不过数千人,是一个安静的小岛,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至少可以远离那些大城市里的权利斗争和金钱游戏。 还是尝试一下重新生活吧!我想,所以我没有接受斯特伦在那座荷马史诗中的名城特洛伊的住所,而是接受了艾达给我提供的住处,艾达在土耳其竟然有一栋房子。 我想,我还是付你房租合适些。我建议说,我知道,尽管艾达和我在床上就像是一对发誓永远恩爱的情侣,但一离开了床,我们总能意识到彼此之间的距离,那是一种掺杂了很多因素的距离,远不是因为一两个生活观点或者他妈的什么性格之类的不同造成的分歧这么简单。艾达和我都感到有些悲伤,为什么维持一段感情总是这么难?我不知道艾达有过几次恋情,也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而感到两个人的距离,但我却仍然清晰地记得金道姬和柳辛娜,她们就像是两个挥之不去的影子,总是纠缠着我,一个是最爱我的女人,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至少到我活到现在为止是这样子的。 当然,我也希望这样。艾达在电话里接受了我的建议。 这里终于是一个正常人家的生活之地了,电话、电视、清洁的水、带草坪的别墅现在,唯一缺的就是一份工作。 当我终于弄了顿有点中国味的晚餐后,一个人坐在诺大的餐桌边,一边听着阿拉伯风味的土耳其音乐,一边想,这些黑社会真神通广大,中国人要想弄个出国签证都像是攀登蜀道,而这些黑手党弄个身份证明就他妈的象是从卫生间拿走一卷卫生纸,所谓的身份证明在他们眼里甚至还不如这一卷卫生纸值钱呢我现在又从卡尔人变成了土耳其的哈萨克人,就因为我的面孔很接近蒙古人,哈萨克人是古突厥人中面貌变化最小的,仍然保留着近乎纯种的黄种人血统。自己亲手做的晚餐总归是不错的,尤其是这样一顿中国菜,让我在漂流了这么长时间之后重新能体会到一点家的感觉,尽管这种感觉只是气若游丝的一缕,很快就会被现实击碎。 我随手翻了翻从旅行社带回来的一个旅游手册,上面有一段介绍这个群岛的英文文字。这个群岛靠近伊斯坦布尔海岸,由九个小岛组合而成,位于土耳其的马尔马拉海域。其中最大的岛屿是Buuml;DA。在东罗马时代,王子和其他一些贵族被放逐到这里,所以这里就被命名为王子群岛。到十九世纪,这里已经成为伊斯坦布尔有钱人的度假胜地,维多利亚时代的别墅至今仍然保留在岛上。如今,许多人从伊斯坦布尔过来进行一日游,因为岛上大部分地方都禁止开车,所以游客们都是通过步行、骑自行车、骑马等方式来进行游览。 王子群岛?不错! 我嘀咕道,这是个美丽、安静、舒适的小岛。我走出房门,在这个岛上四处走了走,干净整洁的街道上没有多少人,也没有汽车,这里禁止汽车通行,因此有很多马车,有的还带着帐篷,很有趣;另外这里还有很多自行车,这倒有点像是中国,不同之处在于这里是因为不能用汽车才骑自行车,而在中国是大部分人只用得起自行车;不远处的港口有很多扬着风帆的船,进进出出的显得很繁忙,这些船多数都很漂亮,更像是自家游艇而不是肮脏不堪的渔船或者往来于王子岛和伊斯坦布尔之间的小货船。 我几乎立刻就爱上了这个小岛。 但是尽管生活在这里很舒服,但想在这里找工作好像不太容易。 我弄来几份刊登有招聘启事的报纸,又通过互联网发了几十份求职申请,但报纸是土耳其语的,我用词典弄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份合适的,几十份电子邮件也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音,已经一个多月了,我没有得到任何一份工作,仅有的两次来自伊斯坦布尔的面试机会也因为我蹩脚的土耳其语而失去了。 回到光明世界的第一段时间看来并不顺利。 其实这也很正常,我现在除了当过一段雇佣兵之外就一无所长,即使我懂得一些医术,但我不能提我在中国获得的医学学士学位,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土耳其人,也无法在简历上说明自己的俄罗斯经历,那样立刻就会招来土耳其安全部门的怀疑,所以,我现在的简历上除了一个有点含糊不清的土耳其身份外就什么也没有了,怎么会有人乐意雇佣这么一个一无所长的人呢? 你还没有得到合同?艾达倒是经常打电话过来。 也许还要再等些日子吧。我有些丧气,妈的! 是语言障碍? 这是原因之一。 上帝总会给人机会的。艾达安慰道。 谢谢你的上帝。我有气无力地说,很快就结束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