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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总跟陆惟寒暄两句,再看看陆沛兴,心里也是一叹,这两人气质实在是天差地别,难怪陆惟对陆博容总是爱答不理的,陆博容也还是要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这实在是毫无选择了吧。 过一会儿,汤总先去找熟悉的老总们寒暄去了,陆沛兴留了下来,面上假笑:“哥,爸呢?” 陆惟斜他一眼:“你是怎么做的一句话有2/3都让人这么恶心的。” 陆沛兴:“哈,以一家人相称你就觉得恶心了?也不知道爸到底看中你什么,能力这东西我也能有,白眼狼这玩意儿可别不回来。” 陆惟嗤笑了一声:“你不用见缝插针,我主要是恶心跟你沾亲带故。” 陆沛兴居然也没生气,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我怎么了,都是私生子,谁比谁高贵?”他还故意提高音量,这里离门口不远,来往的宾客有一些目光扫过这头,不用说,肯定是听到了。 陆惟笑了下,不与他争辩。 陆沛兴早就是闻名的私生子了,他也习惯了,所以不遮不掩,他那颗脑袋恐怕是想不明白,陆博容肯把陆惟推到台面上来,为认回他专门办了这个宴会,就是打算破除外界言论的压力的。来的宾客未必不知道陆家突然多出个儿子是怎么回事,但是除了竞争对手和世仇,谁也不会拿到明面上说,否则这不是打陆博容的脸? 结果现在宾客没打脸,自己儿子先打他的脸了。 陆惟扫了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里面有不少是陆博容的亲信,这些人倒是能把今天的事传到陆博容耳朵里。至于陆沛兴刚刚偷偷摆弄手机开的录音恐怕是用不上了,因为陆惟没顺着他的话咬他的钩。 这时门口又进来四人,陆惟果断把陆沛兴晾着,迎了上去。 那正是陆安回,陆安回的保镖和郁家夫妇一行人,保姆蒋姨不敢来这种场合,就留在了家里。 陆安回心理康复做得不错,一直在亲近的哥哥身边待着,让他的意志勉强回到了正常人的水平,只要不再遇到什么刺激他的事,有熟人陪伴下的基本社交不成问题,陆博容也就答应了让他也出场,当然,这也有助于后面的事。 本来应该让陆家的保镖去接陆安回,但是陆家保镖恰好是陆安回有些排斥的人群,郁家夫妇想了想,便陪同陆安回过来了。 陆惟接过轮椅,缓缓推着小安回往前走,小家伙本来因为跟身边人都不是特别熟而感到很不安,已经在发作的边缘试探了,见到陆惟才终于平静下来。 路上郁夫人笑问:“陆董呢?” 陆惟:“见友人去了……阿姨,待会……”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郁夫人却已意会:“放心,虽然不知道陆董为什么邀请我们,还专门把小非在的乐团也给请来了,但今天这种场合,他恐怕不敢开诚布公地谈某些事。” 陆惟余光扫到郁良的面部表情,郁夫人说这话时,他神色显然不大好看,还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反正对他这没有正式认过的“干儿子”没了一贯的好脸色。 陆惟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明白郁良应该已经知道了。 郁夫人悄悄说:“提前跟他说了,你做好他跟你算账的准备啊。” 陆惟欲哭无泪。 陆惟直接把人送到演出厅,推着陆安回去了室内花园,有人认出了陆家小少爷,目光追随着两人。 相比之下,陆沛兴是形单影只地过来的。 他也不至于死不开窍,见了大家的反应就知道陆安回今天是来干嘛的了——表现兄友弟恭的和谐景象。陆惟跟陆安回关系好,这不就把他陆沛兴排外了吗? 陆沛兴直觉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一时理不清楚。他大步上前,笑呵呵地跟两人打招呼,仿佛才看见似的:“小弟也来啦?” 陆安回才不给他面子,直接把轮椅一掉头,面朝陆惟,往他怀里一钻。 陆沛兴的笑容僵了一下,这么多人看着,他只能若无其事地说:“这种人多的场合小弟还是不太适应啊……要不二哥给你拿个饮料,解解压?” 他以为以陆安回的性子是不可能跟他搭话的,如果陆惟怼他,那自己还可以表现自己本来是关心陆安回,结果陆惟霸着人家讨好人家之类。 哪知陆安回忽然抬起头,扯了下陆惟的袖子:“哥哥,你待会能一直陪着我吗?” “很难,我身上有任务。”陆惟蹲到他面前,“但是我保证,在晚会正式开始前会跟你在一起,待会表演结束,郁哥哥会在你身边。” 周围人看见陆安回对陆惟亲密依赖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数,在一旁受了冷落的陆沛兴就显得尤其可笑。他尬站了半天,意识到这面子是没法在陆安回这里找出来了,就走远了一些。 五点整,陆博容终于出现在了大家面前,随着他的带领,宾客皆涌入了演出厅。 陆惟带着陆安回坐在第一排,这是一个极佳的观赏位置。 幕布缓缓拉开,灯光打在乐团周围,他看见他的男孩站在最前方,一露脸就吸引了无数的视线。 郁启非两首,除了一首正儿八经的古典乐,还有一首偏现代风格,似乎是某部电影的插曲,后一首显然更悠扬,让在场人都被调动起了兴趣,直到散场,还有人评价那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提琴手”拉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