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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亮挺诧异:“啊?他来练什么?” 管理员:“小提琴吧,你这个练习室以前就总是他在里头,今天是没约着,就说在这里等等看有没有人中途不想练了。哎,你俩是室友的话那共用呗?” “行,那我去喊他。” 郁启非正在背六级,彭亮挺不能理解的,因为四六级考试才刚刚过去,郁启非第一个学期就报了四级,哪有人刚刚解脱就开始准备下一个学期的考试的。 郁启非抬眼,冲彭亮点了下头,随即摘下耳机:“来练习?” 彭亮:“嗯,那个,管理员说你也想练,我约了两个小时的,够我们俩人练的了。” 郁启非没跟他客气,只是说:“我也只需要练个一两遍保持手感,不会占用太久。” 彭亮约到的练习室,当然也是彭亮先用。他只有一门钢琴课,别看彭亮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的德性,钢琴弹得却不错。 自己这位室友毕竟是金融系的。他想。就算郁启非会乐器应该也只是业余的水平,他一个音乐专业的艺考生怎么也够露上一手了。 这么想着,原本打算练流行歌曲的改编版的彭亮,又临时把以前考级的曲子搬了出来。 他谱子记得不太熟,弹错了几个音,但整体听起来还不错。郁启非看他兴奋地活动手指准备下一曲,就没提醒,免得扫兴。 彭亮第二次才开始练他考试的曲子。音教专业对乐器水平的要求不高,期末考试都是自选曲目,彭亮弹陌生谱子,前几次有些磕磕绊绊,到了第四次就比较灵活了。 他自己甚是满意,半个小时就有这样的进度已经是很不错了。 他活动活动手指,看了眼旁边安安静静坐着的郁启非,似乎是出于礼貌,郁启非没有背单词了,一直保持专注听的姿势,但仔细看他的眼神,就会发现这人有些轻微的走神。 彭亮说:“我休息会儿,你来吧?哎,你没带谱啊?” 郁启非“嗯”了一声:“已经记住了。” 他取出琴的时候,彭亮眼尖地看见小提琴的边缘有一个艺术签名,心里知道这很可能是大师定制的名琴,郁启非家世好这也不奇怪。 接着郁启非又熟练地调了几个音。 初学乐器的人很容易创造出奇怪的音色,郁启非调音的时候也没有特别走心,他脑海中还在继续回顾谱子,这是他每次练习前的习惯,现在还剩最后一小段。 彭亮暗想待会如果听到间接性锯木头的声音也要保持微笑,又见郁启非迟迟没有开始,以为他是当着别人面不好意思之类的,想了想说:“加油。” 郁启非在心里过完最后一个音,笑着朝彭亮点了点头。 他架起了弓。 四个八拍过去,彭亮彻底成了一副呆滞的模样,他一开始以为郁启非是不是随身带着小型音响播放原曲,随后才确定,这的的确确是郁启非在拉。 他的演奏行云流水,动作与神情里带着这个年纪的演奏者少有的从容。如果有熟悉小提琴的人在这,就会看出他握弓的姿势并不特别标准,但这恰恰印证他已经不再拘泥于教科书式的演奏,而开始有自己的风格了。 曲子进度到第五分钟的时候,彭亮才把此情此景梳理清楚。 他给人家加个什么油啊!他自己才是该加油的那个! 郁启非晚会上一共两首曲子,他各练了一遍便把场子还给彭亮了,彭亮此时却已经不好意思献丑了,可是认怂吧又更尴尬,只能硬着头皮来。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反复练一段旋律,一边状似随意地问:“你拉琴拉这么好,怎么不考个相关专业啊……” 不等郁启非回答,他就替人家想出了个理由:“哦,是不是成绩好不想浪费六百多分。” 郁启非“噗嗤”一笑,半认真半胡扯地道:“主要是,音大离B大比较远。” “B大?”彭亮有点不懂,“你梦想中的学府?” 郁启非:“是我男朋友在的学府。” 彭亮一时不知道该被陆惟居然是B大的学霸扎心,还是该被郁启非秀对象扎心,总之双重扎起来,彭亮终于能转头把郁启非当空气人了,开始“砸”钢琴。 年末将至,陆惟忙了小半年的工作也有了着落。 他开学前就跟着师父参与了个投资项目,他师父做主要负责人,他则是“其余负责人之一”。项目还算比较重要,时间跨度也长,陆惟参与的成分不多,但都很关键,最后完成得也很不错。 哪怕是从小在家族里耳濡目染的商界新秀初入商界时,大概也不会比他做得更好,何况一个在读大一学生,很快,陆惟的名字就在圈子里小范围地流传了。但陆惟和陆博容都清楚,这成绩听起来惊人,实际上还是汤总手把手教徒弟的,不过外界传得夸张一点也不碍事,陆博容本来就是想用这个项目给陆惟造势的。 恰是时机,陆博容便知会了董事会自己决定在今年陆家举办的年会上公开介绍陆惟的事。 不出意外,董事会里没人提出反对,即便有人有些心思,在听说陆惟这半年的成果后,也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公历跨年那天,陆博容包下了一整座度假酒店。 说来这年会起初其实是几个关系密切的家族想出来的,几个家族轮流办一次聚会,邀请各自熟悉的朋友,借着庆祝跨年的名义搞搞社交活动。后来晚会请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成了帝都富人圈一项年年必备的活动,主办聚会的也不局限于最初的几个家族,而是每一家都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