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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家人喜欢在饭桌上说话,郁董是个对家人从来不严厉的男人,还会毫不顾忌地吐槽某公司油腻中年老总,郁夫人叨叨一些琐事,却不是鸡毛蒜皮,相反听起来很有意思,郁启非的则都跟学校有关,吐槽到曹凝的时候,两位长辈都不会杠一句。 陆惟旁听了一会儿,觉得郁家的教育模式实在先进。郁启非从小生长在这么一个家庭,除了会缺少一些陪伴,其余方面,想必幸福感是很足的。 饭后,郁启非陪郁父去邻居家送礼,邻家的小meimei今天生日。 郁mama拉着陆惟问了点郁启非在学校的情况。 “他一直都是报忧不报喜,你也不能说他说谎,但有时候他说的发生的趣事都只是看到的,经历的是别人,而不是他亲身参与的。”郁mama轻轻一叹,“有时候,倒希望他不要这么懂事。” 陆惟笑了笑说:“至少今天说的,都是他亲身经历的。” “谢谢你了,我知道,小非是因为你才开朗了,当年你们交往的时候也是……” 陆惟一口水呛在嗓子眼里。 郁mama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真是你啊,你怎么那么好套话。” 陆惟反应很快:“不是,我就是有点惊讶,您怎么会突然这么说。等等,他都跟家人出柜了吗?” 郁夫人也不知信没信他的辩解,只是问道:“出柜?” “就是坦白自己取向的意思。” “哦,那倒没有。只是他接受心理辅导的那段时间,心里医生想办法套了点话出来,后来就跟我说,我儿子性取向可能不同寻常,并且可能有过一段感情。”郁夫人还挺平静的。 陆惟心却还是提了起来:“后来呢?” “后来就把医生辞了呗,心理医生最重要的,就是保护病人的隐私。我儿子的隐私,告诉我做什么。”郁夫人掩唇笑起来,岁月在她身上仿佛不起作用,依旧动人。 陆惟松了口气,才有心情管刚才差点被忽视的:“他……为什么要请心理医生?” 都已经经历过一段感情了,那应当是他俩分手后,该不会是他的锅吧。 “我擅自请来的,本来是想让他能重新面对小提琴,毕竟这么多年的心血……”郁夫人像是认定陆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似的,“你说奇怪吧,他没出事以前,我跟我丈夫都希望他以后能继承他爸的事业,我们俩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给他给谁。可是他手废了,我们又希望他回去做他的演奏家……可这不都晚了么。” 陆惟不知道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结束跟郁夫人的谈话的。因为郁启非他们回来得快,陆惟没来得及也不方便问。 因为陆惟现在在郁夫人眼里,是“前男友嫌疑人”,所以郁启非想跟陆惟同床共枕的愿望也被无情敲碎——郁夫人给陆惟单独找了个房间。 陆惟晚上根本就没睡着。 他想起郁启非高二的突然转学。 那时陆惟忙着备考,加上已经分手,几乎没再关注过前任,这个消息还是从别的朋友那里听到的。那时候陆惟也暗自猜测过,可能是因为忙着到处比赛,可能是因为父母工作重心转移回钟城了所以他也回去,甚至可能因为自己。 陆惟其实隐隐知道这些理由都不太站得住脚,但也想不出更合理的。 但今天,这个疑惑似乎也能解开了。 他心绪乱,所以大清早就起来跑步,没想到还挺巧,跟郁启非的专属司机兼保镖跑到了一起。 两人跑完,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歇着,保镖大哥递了瓶水过来。 陆惟倒了声谢,犹豫再三,问:“哥,家里为什么给小非请保镖啊。” 保镖大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就直接“家里”了,这小伙子真不见外啊。 不过表面还是挺热情:“你不知道,你们不是朋友吗,他以前被绑架过。” 陆惟虽然有准备,但听到还是很惊奇:“他也被绑架过?” “也?” 陆惟想到陆安回,默了下,但没解释。 或许,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人均绑架? 第24章 02 郁启非经历的绑架,同样是意外里透着点必然。他本身在青少年古典乐演奏圈就有点名气,又曾经被媒体爆出过身份。 很多商界的人对这报道都有印象。 绑架他的是郁家的一个合作伙伴,说是合作伙伴,实际上那家公司当时已经破产,破产老总由奢入俭难,加上背上了巨额债务,于是铤而走险。 恰巧那时郁启非刚参加完一场表演,行程实在太好打探了,就轻易被绑匪找上了。 郁启非似乎比陆安回稍微幸运了那么一点点,但又似乎更不幸。 陆安回被绑架,是遭受报复,绑匪的主要目的就是折磨以后撕票。而郁启非这边,绑匪只是为了要钱,所以原本没打算伤害郁启非,加上郁家父母都很疼儿子,一开始还挺顺利。 坏就坏在,警方搜索的时候确定了绑匪的身份,当时郁父跟绑匪沟通,一个紧张,直接喊出了绑匪的名字。 绑匪知道自己暴露了,一时发了疯,但他毕竟前不久还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并非穷凶极恶,根本没有撕票的勇气。 他只想起,郁启非是首富郁良的儿子,还是个,小提琴手。 警方把人控制住后,从废弃工厂肮脏的杂物间,捡到了十指和腕骨被砸折的郁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