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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有点自来熟,自己解释说:“他们俩太烦了,天天吵吵,其实也不是马嘉木的事,主要还是汪戚,神烦,天王老子都没他拽。” 一路走,一路说,还能抽出时间时不时跟别人打招呼,看起来他靠这一张脸皮和一张嘴结识了数量可观的校友。 哪怕陆惟不想太没礼貌,也忍不住打断他了:“我去cao场躺尸,你去哪儿?” 他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分开了”,那憨憨愣是没听懂:“cao场?cao场怎么躺尸?那我也去看看呗。” 陆惟根本就是随口胡扯的,不过他也漫无目的,离开宿舍是觉得那难伺候的小公主咋咋呼呼的声音有点烦,于是还真去了cao场,恰好学校似乎是进了一批新垫子,正在卸货,就顺便借了两个垫子来。 陆惟把垫子往没什么人的角落一铺……做起了仰卧起坐。 朱玉凌看得目瞪口呆:“不是说躺尸吗,这也叫躺尸?” 陆惟倒下去,说:“这叫躺尸。” 然后又两只脚相互勾着借力,坐起来的时候下半身几乎是不动的,一看就是练得很久了,他指指自己:“这叫诈尸。” 接下来朱玉凌就看着这位仁兄躺尸诈尸躺尸诈尸了好几个来回,忽然又无缝衔接地倒在垫子上睡觉去了。 他情不自禁地自问:“这叫棺材板压牢了?” 运货小车恰好从旁边路过,朱玉凌仔细一看,得,是器材室的管理员进室里去了,感情刚才的“诈尸”都是做做样子呢。 把时间消磨到饭点,两人又结伴去吃饭。 陆惟看出来了,朱玉凌大概属于每个班总有那么几个的猴系角色,想提前打探高颜值转学生的一手消息,所以虽然他有固伴,但还是专程热心地陪同孤身一人的新同学。 陆惟没拒绝他的好意,哪怕他也不太需要人陪。 朱玉凌热情推荐了食堂几个非常好吃的特色窗口,转头见陆惟去普通的打饭点弄了两个菜,还都是素的。 于是朱玉凌暗自想新同学可能家境不怎么样,他也跟着打了一盘子菜,然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一筷子下去,好家伙,差点被齁死。 裕华中学的伙食很玄学,据说掌勺的大厨都是看心情包菜单,每天只有随机几个菜是好吃的。 他余光看见陆惟一直没动筷子,好奇地抬了下头,这一抬头就注意到隔壁那桌还是个熟人。 熟遍全校的朱玉凌自然不会省了这声招呼:“哎,郁兄,早上没看见你,你才来啊?” 那人独坐了一桌,与陆惟在同一个方向,他点了点头,又看向身侧。 不用他问,朱玉凌就已经热情介绍了:“新同学,也是转学来的,恰好跟我一个宿舍。” 被称作“郁兄”的人“哦”了一声,便低头继续吃饭,再也不关注了。 朱玉凌耸了下肩膀,低声说:“他性格特安静,比女生还腼腆,连我都没跟他说过多少话。” 陆惟没接话,拿起了筷子。 旁边偶尔传来轻微的、掩在袖子里的咳嗽声,不算频繁。 陆惟又放下筷子:“的确不太好吃。” 朱玉凌看他也是吃了没两口,感同身受地说:“是吧?” 陆惟忽然说:“这是我妈的母校,所以转这儿来了。” 朱玉凌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刚才的确问过他为什么要转到裕华,不过这反射弧会不会太长,会不会太突然了。 不过既然聊到这儿了,朱玉凌自然顺势往下说:“反正复读嘛,以前的同学肯定都升学了,留在原学校也没什么意思。” 隔壁似乎是吃完了,起身去还餐盘。 陆惟的目光只跟了他几秒就撤了回来,将那不怎么好吃的饭菜匆匆吃下去了一大半。 朱玉凌再次感慨:新同学家境果然不太好。 饭后是晚自习,听说这个晚自习本来可有可无,有的班都直接取消了,但是他们十班的班主任想借着这个时间讲讲寒假作业里的一套经典化学卷,所以不得不去。 陆惟寻思自己也没有寒假作业,跟他关系不大,就干脆没去,在朱玉凌羡慕的眼神下往回走。 几个小时后朱玉凌回宿舍,就念叨着“完了完了”。 “曹凝刚才点你名了,说今天应该有个新同学怎么一天都没去找她报个道。” 陆惟没当回事:“我去了,人不在。” “关键你连晚自习也没去,然后曹凝就说晚自习怎么也不来什么的,她手里不是拿到了我们刚分的宿舍的表吗,就点我名,那我肯定不能出卖你啊我就说我忘了告诉你有晚自习,但是这个女人太狠了,居然打电话给教导主任,然后教导主任说他告诉过你晚上有晚自习……”朱玉凌绕了半天后,捏着嗓子模仿,“总之,曹凝就说‘本来就重读高四了还态度不认真’,还说‘以前我们学校都不收留级生的,就不该破例’。” “哎,为什么给你破例了啊?你是花钱进来的?”搞不好是他看走眼了,其实陆兄是个有钱人? 陆惟想了想:“应该是因为成绩。” 朱玉凌当即“嘁”了一声,显然不信。 他白眼一翻,就瞥到陆惟桌子上崭新未拆的一袋子药:“你生病了?” 陆惟顿了一下,把袋子匆匆塞进衣柜:“备用的。” 第二天陆惟到教室,班上的同学看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了然,这位新同学可是还没露面就先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