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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次试探,则是他弃牌的举动。 他刚才的手牌还不错,按照他的思维模式,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弃牌。但他刚才悄悄投了一次硬币,正面弃牌,背面加注,将“弃牌”和“加注”的选择完全交给了概率。 当他做出这个完全剥离了主观意识的举动时,王锦明显出现了一丝惊讶的情绪。也就是说,王锦已经预判到他不会弃牌了。 王锦是怎么看穿他想法的?观察微表情?观察他的肢体语言?还是纸牌有问题? 梁斐的表情管理和肢体语言管理做得很好,即使偶尔会泄露出一点情绪,也绝不可能让王锦每一次都看出来。 所以是纸牌有问题? 梁斐将纸牌在手中一张一张的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而且这纸牌是荷官拿出来的,荷官的存在是为了保证赌博公平性,绝对不可能帮助某一边的宾客作弊。 不是表情和动作,不是纸牌的问题,还会有什么东西,会精准的透露出他的想法呢? 梁斐翻动着手中的纸牌,凝神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耳边传来的呼吸声绵长又平静,喝醉的嘉越还没醒过来,仍旧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睡得死沉。 梁斐将对方的脑袋挪了挪,让他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他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顿,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 他一改此前的谨慎,抬头对王锦笑道:“王少和我玩了这么久,想必也会感觉有些乏味了。” “不如我们进行最后一局,在这一局里,双方把自己的全部筹码都压上如何?” 梁斐话音刚落,嘲讽声和质疑声如同浪潮一般接连不断地将他淹没。 “这个姓梁的疯了吧?根本找不到赢王少的方法,还妄图一次性翻盘?”围观的胖子差点将手中的酒洒出去。 他身旁那人赞同道:“他手上才四个筹码,王少可有几百个,根本没必要陪他这样玩。” “估计是不好意思认输,又不想被一局一局的折磨,想干脆死个痛快吧!”胖子嘲讽道。 王锦听到梁斐的提议后笑而不语,他又喝下一杯红酒后,才慢吞吞回应:“你只剩四个筹码了,我根本没有必要压上我的全部身家。” 言下之意是只要他继续这样慢慢磨,梁斐仅剩的筹码迟早会被他磨光,根本没有必要让自己冒任何风险。 梁斐闻言故意冷笑道:“赌博玩的不就是一局反转的刺激感?没想到王少也是那种害怕风险的人,你所谓的享受赌博,也不过如此。” 王锦来了兴趣,他将怀中的奴隶扔开,双手交叠放在牌桌上,终于开始认真对待这场赌局。 “你说得不对,我并不是厌恶这种刺激感,只是不喜欢做亏本的交易。”王锦道,“我对四个筹码不感兴趣,但是对靠在你身上的那个人感兴趣。你拿他加注,我就在下一局赌上我的全部筹码。” 梁斐张口就想拒绝,但没等他想好回绝的理由,他衣服的下摆被轻轻拉了一下。 嘉越仍旧闭着眼睛,像是睡迷糊了似的往梁斐脖子上蹭了蹭。梁斐感觉耳朵有些痒,随后便有温热的气音在他耳边说道:“答应他。” 这小奴隶不是已经喝醉了吗? 梁斐只当他是睡糊涂了,刚想拒绝王锦的无礼要求,衣服下摆又被拉了一下。像是怕梁斐不答应,不安分的爪子还往他衣服里钻。 爪子钻进了外套,被他扎好的衬衫挡住,在腰带边缘逡巡许久不得入内,只能发小脾气似的将他的衬衫往外拽了一截。 梁斐被他挠得痒痒,脸上的表情却一本正经,仿佛仍旧在分析着这个条件的利弊。 嘉越作为他的奴隶,相当于归属于他的物品。如果他输了全部筹码,按照“挑战”的规则,嘉越到最后也得被摆上赌桌,成为赌注之一。 无论梁斐答不答应这个条件,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有差别。王锦此时提出让梁斐把嘉越放上赌桌,事实上只是对梁斐的一种羞辱和挑衅。 连奴隶都保不住了,和在赌桌上输光底裤有什么区别! “可以。”梁斐道,“不过你也得把你所有的奴隶都押上。” 王锦大手一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在他眼里,梁斐做的这些举动都毫无意义。梁斐突然提出要一局定胜负,押上了自己的所有筹码,最终的结果只会是让赌局结束得更快些。 他确信自己绝对会赢,因为他有能够完全洞悉对方想法的手段。想到这里,他心中蠢蠢欲动的小心思活跃更甚,几乎克制不住躁动的兴奋感。 “发牌吧。”王锦对荷官道。 两人分别拿到了两张底牌,一开始仍旧只押了最低限度的筹码。 三张明牌发出来之后,梁斐突然道:“我押出所有筹码,王少要跟注吗?” 这么快就将所有的筹码押出来了,意思是现在就要决胜负了。 王锦看着手中的三张明牌,两张底牌,陷入了沉默。 他手中的明牌是两张9一张6,底牌是分别是一张9和一张6。这五张牌组合起来,正好是德州扑克中被称为“葫芦”的牌面,从牌面大小来说,已经算不错的牌了。 而梁斐本轮运气似乎不错,手中的三张明牌竟然是三个4,两张底牌未知。 如果他的底牌中还有一张4,那他的手牌就比王锦的“葫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