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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冯旌海偏过脸又冲林都喊: “小毛贼,傻站着干吗呐?还不赶紧过来帮忙扶着你爸爸!” “你爸爸!” 一直站在两米开外往里伸脖子的林都立马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嘴上却不依不饶。 刚准备跳起来帮助上级领导管教儿子的冯旌海,却被尔扎一把薅回去。 “冯警官,有我在,我儿子他跑不了,登山索上的两个涉案人员,都是追逃系统里的A字在逃案犯,涉毒,负伤,没有携带武器,得麻烦你爬到传送带顶上,等人一落地立即实施抓捕,但务必要保证他俩的安全。” 才听见“A字在逃”四个字,冯旌海立马两眼放光的跳起来,舔舔舌头正血脉翻腾摩拳擦掌着,却又被中了弹依旧手劲十足的老侦查一把薅回去,接着絮叨: “刚刚开枪的不是我,冯警官,控制住那两人后,麻烦你把登山索解开,源州法制支队的姜铎警官还留在山壁里,他们也受伤了,得立即去医院。” 姜铎?他们?辉爷那俩发小! 冯旌海眼珠转了转,终于回过味这小毛贼不逃不躲猫在钢架中继盘底下究竟是在等谁,便赶紧奔回车尾,一掀后备箱翻出一卷急救用安全扁绳直奔塔楼钢架旋梯。 冯旌海一走,身边就一个不太熟又受了重伤的爹,气氛略尴尬,林都摸摸鼻子悻悻的站在旁边踢石子,看着他爹血流成河。 【阿都木。】 突然被人用好多年都没再听见过的彝语喊自己的名字,林都骇了一跳,转头狐疑的看着尔扎都惹。 【把山壁旁边木架子上的绳网割下来,给你哥送上去。】 【可是你一个人……】 【我没事,先去救你哥。】尔扎都惹连耷拉的眼皮都没力气抬,却仍牵强的笑着嘱咐,【还有,自己小心点,注意安全。】 林都一愣,心底某些拥塞哽噎又坚硬的东西忽然泡腾片一样冲散开来,只见他迅速解开身上的破棉衣,蹲到尔扎都惹旁边帮他盖好,再抬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叮嘱着:“老头儿,别逞能,我很快就回来。”才跑向山壁。 等人一走,尔扎都惹立马瘪了气儿一样虚弱的倚靠水泥墩,心里却无比欣慰舒坦…… 这伢崽还是心善。 这么多年对他不管不问,再见面时居然没逃跑,没喊自己老疯子或者老狗,更没捅自己两刀,已经相当不错了…… 边笑着边蜷手用拇指有规律的抠掐食指指节计数,强行振作去听上面的动静。 过了大概十六分钟,采区平道再次响起汽车轰鸣声。 尔扎都惹立即睁眼,就见远处回弯附近正驶来一辆公安涂装的七座小面包,是山区警务室标配,只是一路上开得砰哐作响直冒灰烟,破旧不堪得连发动机的声音听着都不太对劲。 小车开到塔楼出檐底下便停住了,跳下来五个人,三个身着警务执勤服戴作训帽腰间背着出警装备的,两个穿立领夹克灰西裤梳着油光水滑的大背头,端保温杯夹公文包满脸村镇干部的,一起往塔楼方向走,边走那大背头还边向警察埋怨。 “老李,我说你们这车也太破了,所里要是一直解决不了经费没法给咱们警务室换车,这翻山越岭的出警不是太难为咱们弟兄们了吗?要不,我厂子里那辆不常用的尼桑SUV,先借你们开开……?” “你少废话啊!”走在最前面有点岁数的老警察立马竖起眉毛,先厉声道:“你先搞清楚咱们厂里那几下枪声是怎么回事?”再压低声音拉长音调问: “你说的是……厂房前面积了老厚一层灰的那辆吧?我以为那车有啥毛病呢一直趴着窝,原来还能跑啊?” 大背头先佯怒并高声嚷嚷,“厂里年初才进的新车好吧,不要拉倒!继续让它趴窝挡灰。” 又沉下脸辩白,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再说,我常年在矿山里待着,是枪还是炮我能听不出来啊?咱们这座山附近好几家厂矿,没准是旁边砂场的没给警务室报备就擅自凿洞爆破,怎么可能会有人开枪?” 听他这么说,老警察将信将疑,语气却缓和了不少: “趴窝多浪费,发动机都得摆生锈……哎,你家炸洞跟放炮仗似的一串串来啊?都有人受伤了,你还敢跟我编!” 大背头眉毛一挑,边掏车钥匙边拉住老警察的胳膊,凑过脑袋低声嗔怪: “我哪敢啊老李,可我这满山石头又搬不走根本不招贼,谁会跑来开枪?肯定是附近的小厂子小作坊炸山挖隧道呢!没准人家洞眼多呢?你也就听电话里那个咋呼的年轻人胡咧咧两句,你就怀疑我,谁知道那人是怎么受的伤……” 老警察颇赞同的点点头,接着笑骂:“甭废话……”时,却被突然出现在水泥墩子旁边满脸愠色的糟老头唬了一跳。 这谁啊?怎么坐在这?屁股不凉吗?车到还在,但临潭……还是源鹤那小年轻跑哪儿去了? 一行五人同时一愣,为首的老警察满脸戒备却两手空空的上前询问: “你是谁?” “省厅缉毒局侦查三处副处长,尔扎都惹,你旁边是这座采石场的负责人吗?我命令你立即逮捕他!” “哎……?” 老警察依旧满脸呆傻,虽皱紧眉狐疑警戒,却依旧还是两手空空。 和他走在一起一路上插科打诨的,确实就是采石场厂长和工头没错。其中厂长姓董名亮,和他是十多年的老相识,丽州博县铁烙山本地人,更是自己辖区底下最配合公安工作的一个,虽然平常蔫坏爱胡说八道,但为人还算厚道,这么多年处下来,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就他那怂样能犯啥值得被逮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