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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 “手肘架高,腿绷直。” “力到脚背击打范围太小!你得观察好距离用胫骨劈砍。” “往哪出拳呢?没长眼睛吗?拳路都偏到天上了!” “白长这么大个儿拳头却跟棉花一样!猪吗?身形优势反到成了掣肘,连贴身抱摔的着力点和重心都找不对。” 攻击无效,反而接连吃了好几下尔扎都惹没有规则路数的肘击和鞭腿,耳边一直充斥着他嗡嗡嗡的责骂和教训,姜铎难以招架的退出一段距离,站定,抬手一抹嘴角的鲜血,咬牙忍住浑身多处酸麻胀痛,心内窝着熊熊怒火猛地向前一冲 前腿侧踹。尔扎都惹边心忖着看架势和腿法倒还算凑合,边架手防御。谁知临到近前,姜铎眼内寒光一闪,刁钻的腿法却是轻巧的力道,还没碰到自己身侧却猛地一收,再迅速调整重心猫腰冲向前,趁自己架手的间歇搂抱住自己的腰,肩颈一顶再用力一撞,拉带着自己的上身欲将自己重重的扳倒在地。 姿势猥琐,但直接有效。 即将被身形大了自己整一圈的姜铎砸倒在地,尔扎都惹却笑起来,角度诡异的弯曲手肘撞向姜铎的下颌骨,趁他的脑袋被击打得懵了圈的一瞬间,两手搂按压住他的脖颈,错手用力一掰。整个形势扭转过来,被砸到在地的反而成了姜铎,而尔扎都惹则趁势扭住他的手腕,在跳起来用力一跪。 “有胆量,脑子也还算凑合,但不够直接,不够凶狠!老街那几场黑拳还没教会你么?给对手留余地,就是断自己的生路。” “你也是这么教小涛的?”被一糟老头牢牢跪压在地板上,姜铎恼羞成怒又愤懑不平的骂道。“教他土匪一样穷追猛打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起码比只会耍嘴皮子强,不是么?”尔扎都惹反关节一扭姜铎的手腕,眼睁睁的看着他闷哼一声,额间冒出点点细密的汗珠。 “老疯子!快撒手。”站在一旁观战的陈振辉焦急的大声呵斥,正准备冲向前时,却被旁边的王国正伸手一挡。毕学军和童必祥同样也是青白了脸色捏紧了拳头,弓腰前倾着上身,一幅时刻准备跑上前隔开两人的姿态,但看到王国正不同意的摇了摇头,都愣了一愣。 眼见姜铎已经眉目皱成一团嘴角惨白,有豆大的汗珠滴到地板上,尔扎都惹才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站起来,脱掉了警服内衬。 众人眼睁睁看着他露出纠结沉厚的背部肌rou,当场惊掉了下巴。 有纹身?!而且密布了整个背脊,身躯当间是竹林山石,一只拧眉恶目戾气十足的下山虎,正隐匿其中。 警察居然还敢留着纹身?真是闻所未闻! 众人惊骇唏嘘着,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尔扎都惹背脊上的猛虎吸引,但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幅纹身早已交错割裂成怪异扭曲的图案,因为上面爬满了一条条细蛇一般粗细的疤痕。 当着一个个惊愕呆愣掉的生嫩面孔,尔扎都惹面沉似水挺直腰背。这一次,却是他先一步做好了站架,摆出前脚正直、双手架得距离身前略高略远的泰拳起势,盯着仍趴俯在地上的姜铎,沉声道: “再来!” 一架打到了大午后,姜铎浑身上下青紫红肿,仰躺在塑胶地上,直愣愣的瞪着屋顶的白墙和日光灯管,瘫着手脚,仍由陈振辉、童必祥帮自己冰敷消肿。眼下的自己,被收拾得跟块破抹布一样只能无力的摊开来,玩命一般折腾了一上午,却连一记有效的攻击都没能揍到尔扎都惹身上。 尔扎都惹懒得再看他,转过背捡起了地上的警服,边系纽扣边说:“就算是想做蚯蚓当鱼饵,也得沉到水底下才能钓得上鱼,就你这样,一下去就得被淹死。” 抬手掩住面目沉默了一会儿,姜铎却低声道,“小涛知道么?” “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提前跑回来。收到猎杀行动即将开始的消息,他就失控了,他那案子事实不清证据不充分,能不能批捕都不好说,进去没两天,他就会申请取保候审。而且,他要是真想出来,临潭看守所又怎么可能关得住他。” 手一撑地挣扎着翻坐起来,姜铎看向尔扎都惹,焦急的喝道,“帮我关够他37天,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配合你。” 闻言,尔扎都惹转身面向姜铎,耷拉着眼皮双目阴沉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嗤笑道, “我能要你做什么?除了让你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我还能要你做什么?你心里顾忌太多,拳头不够直接不够干脆利落。居然还心存侥幸的巴望我能按照套路陪你过手。连眼前究竟是怎样的处境,你都预判不足,明明早已察觉被人盯了梢,见那些人一直没动手,你便放松警惕,还天真的以为他们会有所顾忌,不敢在青天白日的大太阳底下拿捏你,居然还毫无准备、大张旗鼓的往人堆里头晃荡,你真当他们都是吃素的么?” 眼见姜铎阴沉着脸色不吭声,尔扎都惹黢黑了一张脸,摇了摇头,接着说 “躺够了,脑子清楚了,就到王天养办公室来,我有东西给你。或者,你就找个地方躲一辈子吧。” —————— 半个小时以后,嘴角青紫红肿、半边脸裹着纱布的猪头姜铎,走到源鹤市缉毒队大队长办公室门前,喊了声“报告!”,再推门进去,却见只有余知检和尔扎都惹坐在里面,便一屁股坐到他俩对面的沙发上,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