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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姐不知江篱的心思,只是自顾暗自伤神。江篱听得她的抽泣声,又回过神来,问道:“计博说你落入了血狼窟内,我只道你已遭不幸,却不知你怎么逃了出来?” “是吕蒙,是他救了我。”湘姐说起吕蒙,脸上便泛起红晕,“可是我依然被狼群咬伤,整日靠一张面皮示人。” 江篱看她的模样,便猜出了一二,她也不点破,只是点头道:“如此说来,他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湘姐,上天总算待你不薄。” “我做了如此错事,却还能得吕蒙相救,想来是我命不该绝,上天给了我个机会,让我手刃颜碧槐这个恶贼。如今的我,总算能放下这个包袱。” 江篱微笑不语,她对湘姐,并无恨意。她不过是颜碧槐的一枚棋子,当日就算她不出手,颜碧槐也自会寻得他人出手。他如此处心积虑,安排周详,年幼的江篱,根本防不胜防。如今他人已死,追究其他已无意义。倒不如送个人情给湘姐,她受了十年的苦,为了当年那个错误的举动,便也够了。 两人正在闲话家常,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江篱上前去看门,见是吕蒙,便将他让进屋里。吕蒙却只是站在门口,道:“开饭了,庞掌门在前厅备了饭菜。” 湘姐便起身,同江篱一道去了前厅。进门一看,庞氏夫妇自然已坐在席上,叶白宣也在场,只是不见方西渊。江篱在叶白宣身边挑个位子坐下,轻声问道:“西渊呢?” “他说身体不适,便不来了,待会儿我便拿些饭菜予他。” 江篱心知,方西渊必是心中有个疙瘩,才推说犯了病,为免与庞氏夫妇相见,气氛尴尬。他毕竟杀了这庄里许多门人,便是庞啸虎的幺子,也死于他之手。若是庞啸虎知道了,只怕当场便要同他干上一架。 江篱冲叶白宣笑笑,道:“一会儿我送去便是。” 叶白宣像是猜出了江篱的心思,微笑点头不语。此时饭菜已陆续端了上来,众人边吃边聊,气氛一时倒也热闹。 饭毕,江篱问下人要了干净的碗筷,挑了些饭菜,便往方西渊房间走去。还未到门口,便见方西渊开门出来,身上拿着包袱,竟像是要走。 江篱赶忙上前,叫住了他。方西渊见是江篱,有些愣住,再看她手中的饭菜,心头又是一热,只得同她进了房间。 江篱将饭菜放在桌上,道:“快吃吧。” 方西渊却是苦笑道:“你来此,不会只是为了送饭给我吧?” “没错,我是有话要问你。”江篱倒也不罗嗦,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你是如何习得那飞凌掌?” 方西渊脸上显出犹豫之色,他对江篱,多少有些愧疚,若不是他搞出那一连串杀人事件,颜碧槐未必能布下如此一个局来对付江篱,江篱也不会陷入险境,差点丢了性命。说起来,他竟成了颜碧槐的帮凶,让他有机可趁。 他看着江篱,心中除了愧疚,还有几分同情。这个女子,竟一直遭受着他人的欺骗,被人利用,被人算计。湘姐也好,颜碧槐也罢,他们都利用了她。可是到头来,一个死在他人之手,一个更是不被追究。方西渊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将江篱抱入怀中,他一直想让自己变得强大,好有一天能真正地保护她。可是到头来,他却间接伤害了她。 方西渊的心里矛盾夹杂着挣扎,他不知,该不该回答江篱的问题。 江篱见他如此,却是猜不出为何,但也不忍将他推开。可是她,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追问:“告诉我,西渊,究竟是谁教会了你飞凌掌?” “江篱,我,我不能说。”方西渊推开江篱,有些落魄,声音显得很是无力。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西渊,不用为难,告诉她吧。”门被推了开来,湘姐走了进来。 方西渊见了她,愣了一下,方才道:“湘姐,我……” 湘姐走到江篱面前,拉着她的手道:“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教会了他飞凌掌,那些江湖人士,也是我让他杀的。江篱,你不要怪他,一切的错,都在我。” “你如何会飞凌掌?”江篱奇怪道。这次相见,湘姐原本一个柔弱女子,竟也习起了武功,江篱只道是吕蒙教会的她。此刻听来,个中另人玄机,这湘姐,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我不会。”湘姐摇头道,“我并不会飞凌掌。我那些功夫,都是吕蒙教的。只是我将那飞凌掌的秘籍给了西渊,让他习得后,替我杀人。” “想不到,那秘籍竟在你手里。” “是,我那日逃出三生门时,带走了飞凌掌的秘籍,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以此要挟颜碧槐。却不料几年后,让我碰上了西渊,他那时在江湖处处想寻高手拜师,我便顺水推舟,与他做了个交易。他的功夫比我高,又皆来自三生门,学那飞凌掌再合适不过。” 江篱看着湘姐,对她突然有了另一咱感觉,这个女子,已变得让自己有些陌生。她的心机,既深又重,她的恨意,已到了一种令人感到可怖的程度。为了报仇,她不惜将方西渊训练成了一个杀人工具。 “你,便这么恨颜碧槐?”江篱问得有些小心。 “是,我恨他,这十年来,我每日每夜都在恨他。他毁了我的一生,让我永远活在了阴暗里。所以,我要让他生败名裂,我要毁了他,毁了他一心想得到的三生门,我要让他死后,被人唾弃生生世民。”湘姐越说越显激动,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