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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缕光

    维度背后的世界是远超人类认知的存在。

    它不是平面却胜似平面, 说是圆面也不像圆面。变化多端、首尾相连,是虚拟也是真实,是镜像也是实体。

    但凡人能以身体活在这里, 就能用rou眼观测到色彩斑斓的光线。它们或是呈波浪形弯曲, 或是如打在六棱镜中折射, 或是融成扭曲的黑洞,定在一个节点吞噬所有。

    光线是流动的、无限的能量,它们像是有着生命和意识的孩童, 会自发自动地簇拥或分离,融合或分解,而高维度是光线的游乐场。

    追逐、旋转、融合, 光线的构筑不禁让司诺城想起了一张世界名画《星月夜》。

    他记得,那张画诞生在数百年前,出于一位在当时名声不显的画家之手。整图以夸张的蓝黄色调绘制, 上头的星月之光也是如生命流转,有生生不息之态。

    后人皆称该画家作画手法夸张,是抽象艺术, 也是精神幻觉效果。纵使《星月夜》在画家身死后被炒出天价、成为国宝, 但大部分人只知其价值, 却不知其真正的“价值”!

    原来,画中景是真的……

    画家为后人留下的不仅是自己的精神世界, 更是他所看到的另一个维度的真实。

    光是流动的生命, 世界是维度的重叠, 无限无垠, 万物有灵。

    “原来如此……”司诺城仰望着维度中的奇景, 由衷地感到震撼。他本以为顶着“鬼域”名头的维度必定万里赤地、荒芜破败, 哪成想入内竟是瑰丽奇景、世所难遇。

    果然, 生而为人很渺小。

    他们的眼界、心胸和见识,会被物质蒙蔽,会被世俗淹没,会被眼睛欺骗。若是从未见证宇宙的壮阔,无论是思想还是灵魂,确实会被永生永世拘禁在樊笼。

    放在一年前,饶是他也沉浸在商业帝国的幻梦中无法自拔。可现在,他只想保持谦卑与平和前行。

    比之浩瀚宇宙,他所谓的成就和功绩都太小太小了……而如今亲见的一切,是以前的他付出所有也看不到的波澜壮阔。

    何其有幸……

    何其有幸,能生在了与纪斯相遇的时代!

    司诺城轻笑出声,他再不管能量续不续得上灵魂外衣,也不管进入维度后出口会不会变动,更不管自己是否会在异域迷失,他径自往前跨出一步,金发的虚影无风自动,铠甲后的披风猎猎作响。

    但没想到,他一步跨出,整片维度世界豁然动荡。它形同无数面碎裂的镜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而碎片坠落在地上即刻凝成一望无垠的大漠黄沙!

    天空是血色的,落日低垂;狂风是炙热的,卷过尸骸。高高低低的沙丘晕开,滚落蛇虫一二;苍苍莽莽的天幕暗沉,飞来乌鸦二三。

    荒芜破败,气氛诡异。这是……

    司诺城眯起眼,这是跟他想象中一模一样的“鬼域”世界,真是分毫不差!

    所以,心念想法会在高纬度显化得很快吗?

    司诺城蹲下来,抓了一把温热的沙子。它们在他指缝中落下,扬起金色的颗粒。这质感、观感、触感,与他在地球摸过的沙子别无两样。

    那么,这样呢?

    司诺城闭上眼,复又睁开。他抬头远眺,就见望不到头的大漠化作大湖,沿岸杨柳低垂,外有凉亭画舫。他正站在一棵树下,手里捏的沙子已变成了一只黄鹂。

    它扑翅而去,而他尚在出神。

    一沙一世界,一画一菩提。就在今天,他全部遇上了。而所谓的大漠与湖海,正是他在维度中构筑的维度,是他自己的领域。

    身体的能量也没有因为供给维度而枯竭,反倒是维度的扩张,让他从周边汲取了不少能量。仿佛他就该生在这里,与流动的光影作伴。

    可真是神奇的体验……

    不过,抛开这些不说,他来鬼域是为了打怪升级。那么问题来了,鬼物也好,大魔也罢,它们究竟在哪里?

    司诺城不禁陷入了沉思。

    然而“显化力”极强的大总裁并不知道,种在湖边的柳树在风中沙沙摇曳、窃窃私语。

    歪脖子柳:【这个人类掌握了什么能力,居然能把我变成这副鬼样子?】

    直脖子柳:【我听说他们掌握了‘科学’。】

    歪脖子柳:【……】世界上的神秘力量又增加了。

    ……

    鬼域失去动静的时候,纪斯正在煮茶。他捻着细长的银勺舀起茶叶,不料中途手指轻抖,落下了两三叶。

    “嗯?”纪斯干脆搁下了银勺,视线如有实质地移向了东面。而东面,是墙壁和壁纸。

    王义元很有眼色道:“我帮您煮?”

    纪斯颔首,王义元顷刻接手。却见这位一手托腮坐在案边,盯着墙壁看了半晌,突然万分感慨:“煮完茶后告诉你背后的人,司诺城凭一己之力堵住了鬼域的大门,只要他不出来,沿海的威胁就剩一个地渊。”

    王义元:……

    倒茶的手,微微颤抖。他是谁?他在哪?他在干什么?啊!

    什么叫“凭一己之力堵住鬼域大门”?这特么怎么堵住,靠什么堵住?啊!司诺城是个人吧,是吧是吧?

    简直槽多无口!

    纪斯抿了一口茶,只觉得味道浓了些。但他不挑嘴,不紧不慢地喝着:“顺便帮我问询一下章岩,他若是近日有空,我想与他一见。”

    “明白了。”

    “最后,记得看好小觉醒者所在的地方。”

    闻言,王义元悚然一惊:“诶?大、大祭司,您的意思是……”

    “这就是我要见章岩的原因了。”纪斯一笑,“司诺城把鬼域堵上,不就逼得那些邪道跳脚了吗?也正好让你们见识见识,有些渣滓把你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糟蹋成什么样了。”

    手指轻转茶杯:“由邪道转变的妖魔,你们就不必出手了。”

    “那是我的工作。”

    卧槽!王义元顿时如遭雷劈,他宁愿这特么是他们的工作,也不想看这祖宗出手!

    听南雅小姑娘口述,这货一出手就轰穿了外海!要是真让他来一下……

    王义元内心恨不得抱住对方的大腿哭嚎“别啊爸爸”,但表面上依然正襟危坐,就是脑门上冷汗有点多:“它们很厉害吗?”

    “这倒不是。”

    “那就交给我们吧!我们可以的,大祭司!”

    “不行。”邪道的手段,普通人可应付不来。只是,现在解释说不清楚,等他们亲眼见到就明白了。

    纪斯搁下茶盏,找了个跟“锻炼颈椎”一样的借口:“我年纪大了,总得动一动,万一坐久了腰椎间盘突出怎么办?”

    王义元:“……我记得您身份证上的年龄是21岁?”

    纪斯:“你可以在21后面多加几个零。”

    王义元:……我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降维打击!

    ……

    一身牛仔装、戴着鸭舌帽的南雅背着双肩包穿过街道,她转眸看向两侧密集的赌坊以及暗巷中腌臜的交易,面无表情。

    这是大南最混乱的区域,是集结军火、毒品、性和贩卖所有的危险地带。它是走私者的天堂,是颓废者的温柔乡,是赌徒的疯狂地,是正常人的葬身处。

    不知有多少人想来此地捞金,大把大把砸钱,可结果却是站上这片“黄金区”的楼顶,再从楼顶一跃而下。折翼的生命落在地上,只是被“清洁工”麻木地铲起,再随意丢弃在处理尸体的地方。

    所有人对这一切司空见惯,连个眼神都欠奉。

    他们依旧在醉生梦死,仿佛妖魔、觉醒者和怪物的世界离他们很远很远。或许,他们之中的部分人连谁是大祭司、什么是觉醒者也不会知道。

    他们在沼泽中快乐,却不知道终会沉底。

    南雅不语,只像个假小子似的穿过此地。她时不时瞥向赌场里的“人”,偶尔只一眼,就有一个“人”重重倒下。

    愈发混乱了,鲜血和枪声……有子弹擦过她的发际,瞬间熔成漂浮的炽热液体。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发现了她的异常。当无数弹药朝她倾泻的那秒,南雅从衣兜里抽出手,轻轻往后一挥。

    “啊啊啊!”枪支熔成液体,烫伤了持枪者的手。他们大声怪叫着,连滚带爬地不知窜向何方。

    南雅离开了。

    是夜,大南野林。南雅坐在高大的树枝上,一手握着手电,一手在一本名单上划去名字:“今天宰了8个……”

    名单记录着x组织剩余的成员,这本该是交给其他国家完成的任务,偏生南雅接了下来。究其原因,是她对任何做过“人体实验”的组织都深恶痛绝!她曾是受害者,她不愿再让人经历她所经历的一切。

    【既然想做,那就去做吧。】纪斯曾温和地鼓励她,【但我得给你做个规定——从大南起始,到坚果国结束。如果你能独身解决这么多妖魔,那么即使你想带回你的亲人,也没什么能阻止你了。】

    “爸爸、mama、哥哥……”她的亲人,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她要把他们接回来,中洲的基地是全世界最牢固的安全堡垒。

    领口一角,有一张国际通用的大证垂落,上头赫然标着序号“7”,正是中洲特级觉醒者的号码。南雅将证件塞了回去,随后往背包里扒出一套练习册和笔。

    这是司诺城叔叔专门为她准备的“中洲幼儿园小班”语文水平测试卷,她觉得自己一定能行!

    将手电固定在鸭舌帽上,南雅翻开了习题:【请问图片中的小动物是什么?】

    南雅看了半天,写下歪歪扭扭的“鸭子”。

    翻开答案一瞅,是一个不认识的“鹅”字!她想了想,可能是自己把“鸭”写错了。

    为了防止被叔叔们嘲笑,她耿直地把“鸭子”改成了“鹅子”。

    嗯,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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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大家好,鬼畜区up主南雅今天开直播了——

    南雅:给这盘煮熟的鸡丝(纪斯)加点老生姜(姜启宁),再拌点辛辣酱(祁辛黎),佐上老洋芋(俞铭洋),切一盘吐司(司诺城),我们今天的黑暗料理就做完了!不好吃倒进垃圾桶(拉基)哦!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缕光

    岭东, 大雨瓢泼之夜,嘹亮的警报声骤起,划破长空。

    整座城市的灯光点亮, 居民们披着外套, 迅捷又不失秩序地下楼, 在久驻的军人指挥下踩水而过,跑向新建的地下避难所。

    人们全程沉默,只剩哨声尖锐, 雨声喧哗。

    有年幼的孩童抱着父亲的脖子,远眺夜空。就见界门处皲裂了一道道长疤,有漆黑粗壮的胳膊伸出, 一把抓住了“门框”!

    “爸爸……”

    男子搂紧孩子,拽着妻子跑进避难所,身后的军人呐喊着“快关门”。两扇太极勾似的合金门咬紧关闭, 将所有的危险挡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