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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那些人的话,将群臣的反应尽收眼底的明景帝,此刻心情非常平静,做出决定前,还会有所迟疑,但现在,他的态度十分坚定,有何艾立在旁边,也让他由衷的感到心里踏实,轻松许多。 “朕意已决,太子这些年来,行事恣意妄为,骄奢yin逸、奢靡无度,朕皆看在眼里,为此深感忧心,曾多次劝诫于他!” “却没料到,他在后宫的纵容下,竟然不仅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勾结后宫,与承恩公府、承恩候府一同欺君罔上,多行贪赃枉法之事,太子之位乃为一国之本,事关国祚延绵,朕怎可因一己私心,便将祖宗基业交付到此等难担大任者手上!” 语气平静而又冷漠的说宗这番话,明景帝不顾太子的哭诉与求饶,径直宣布从即日起,废除柴宣太子之位,废柴宣之母胡氏皇后之位,将二人交由宗人府,听候审判发落。 承恩公府与承恩候府的罪过,则交由宗人府与大理寺共同清查与审议,自先朝起便宣赫一时的二府,就这么折在他们曾经的最大依仗手中,令人不胜唏嘘。 在朝中极为势大,在士林中也声望极高的姚太傅试图以死劝谏,或者说以死相逼,希望明景帝能够改变主意,却被眼疾手快的何艾一把拉住。 “圣上,这姚太傅身为太子之师,与太子之过脱不了干系,如今更试图要挟圣上,实在罪不可恕,还请圣上明查!” “何莨,你这个jian佞小人,你怂恿皇上废太子,祸乱朝纲,你才是大周的罪人!还请圣上明鉴啊!” 何艾冷笑道,“我在朝中担任待诏时,圣上每每提及太子,都感慨不已,说太子生来聪慧,幼时性格宽厚仁孝,却不知为何年龄越大,行事越发无状,令他感到十分担忧与费解。” “现在想来,都是因为被你这个只会沽名钓誉之辈给教坏,太子才会一步错,步步错,落得被废的下场,害得皇上不得不忍痛放弃悉心培养多年的继承人,而你现在却想混淆视听,试图拉我来为你顶罪!” “想我何莨在外为国征战多年,刚被召回朝中,连朝中现状都不弄清楚,就被你如此诽谤,圣上为国勤政,为民cao劳,不足五十岁,就已满头霜发,竟然还要被你质疑他的精明睿智,为能推卸责任,你无所不用其及,简直是不可理喻!” 这些年来,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推行他那套姚氏理学的姚太傅,此刻脸色灰败的瘫倒在地,心如死灰的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的苦心经营,都已因何艾这番话而付诸流水,他已被钉在耻辱柱上,再无清名可言。 直到明景帝唤人将他拖下时,才恍如突然被惊醒般挣扎着高声呼喊道。 “何莨,你不得好死,你冤枉老夫,毁我清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会遭报应的!” 太子被废,需要有人担责,他就是那个最好人选,他不甘心,可何艾不仅断掉他的一切后路,还言词如刀的直接当廷盖棺定论,将太子被废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不敢恨皇上,他只能将满心的仇恨都放在坏他事的何艾身上。 毕竟他刚才若成功在殿上撞死,死者为大,不仅有机会给太子争得一线生机,更能成全自己的名节。 背上教坏太子的罪名,姚太傅的结局几可预见,他的姚氏理学自然成了需要被抵制歪理邪学。 “有你回来帮朕,朕真是轻松了不少啊!那姚成仲这些年来,搞了一套那什么理学,一些观点十分激进,却很能邀买人心,在文林中影响很大,只得让墨湖他们也合力修学,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何艾笑回道,“会做事的人,到底在著书立说上差了点。” 就凭那姚太傅十分推崇成王府的王氏宣扬的女训、女诫,大肆宣扬女子该怎样卑微,何艾就没想过要放了他。 “是啊,你说他沽名钓誉,还真不累冤枉他,朕看过他那套理论,在治国理政方面,满纸写的都是空话,礼仪、规矩、纲常大过天,将国朝律法置于何地啊!” 第44章 第二集 22 何艾回京后第一次参加大朝会,不仅帮着明景帝顺利完成废太子这件震惊朝野内外的大事,还顺利扳倒姚太傅这位大佬,随着他一倒下,托庇在他身后的他那些门人弟子们,也就随之树倒猢狲散。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失去太子与姚太傅这两座靠山后,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之辈,几乎没有几个是真正清白。 左明昌将清查姚氏一系官员情况禀报给何艾时,她随手翻了下案卷,指着其中一份名单道。 “你是金兰书院出来的,理该知道我,我不仅不喜欢看到朝中这些官员们拉帮结派,更不喜欢搞连坐,你们不必为了讨我欢心,就对姚氏一系出身的官员,不问是非对错,就一概问罪查处,莫说这姚太傅与我之间并无私怨,纵然我与他血海深仇,也不必做到这个份上!” 左明昌有些羞愧的低头轻声应道,“院长大人教导的是,学生记下了,下次定不敢再犯!” “嗯” “对不起!大人,是学生失言了,学生定当牢记大人的教诲!” 何艾脸色稍霁的点头道。 “你和你meimei,我有印象,英雄不问出身,你能有今日,我很为你感到欣慰,但你要记住,纵然是金兰书院出来的人,我也不希望你们拉帮结派,在朝中形成一股新势力,好好做事,为国为民多做实事,不负圣上所望,才是你们为官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