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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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念头让她的一颗心反而静了下来。向何潘仁轻轻点了点头, 她转身来到垛口跟前, 凝神静气, 挽弓如月, 再次将手中的利箭射向了黑暗深处。 远远传来了一声惨叫, 为攻城的嘈杂声响又添上了一份惊心。 同样的城头,东边此时却依然是一片安宁。守卫们不知是不是太过疲惫,都裹着披风睡得酣沉,有人还打起了鼾。不远处闹腾了一夜的哄笑叫骂依然在继续,加上此起彼伏的鼾声,彻底盖住了城墙上悉悉索索的攀爬动静。 不过在墙角的阴影中,在这些声音响起的瞬间,有人已蓦地睁开了双眼。 城楼边的火把依然在静静的燃烧,而这双眼睛却仿佛比火光更为明亮,不是小鱼还能是谁? 她起身往外瞧了一眼,眉头微皱,正要扬声,却见另一头也有人站起身来,正是负责把守东门的郑理。 小鱼知道郑理是何潘仁的心腹,却一直没怎么注意过他,这次奉命协助他把守东门,才算是真正打了交道。只是郑理对守城之事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给各个队伍分派了一下位置,就让大家就地休息了。她心里自是更加不以为然,此时发现他比自己居然没慢多少,倒是小小地惊奇了一下。 郑理自然也瞧见了小鱼,向她比了个手势,反手拔出腰刀,对着城墙划了下去。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有一种异样的尖锐刺耳,小鱼听得差点打了个寒颤,而在她的眼前,整个城头也仿佛深深地颤了一颤…… 城墙外,正在奋力攀援的屈突军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各自心头一抖,又惊又疑——这是什么动静?然而城头就在眼前不远处,最多再有几息的工夫,他们就能攀登上去,有反应机敏的索性加快了速度,手足并用,几下便蹿到了云梯的顶端,他毫不犹豫地飞身踩上垛口,眨眼之间便跳进了城墙。 城头上依然一片安静,似乎根本没人反应过来,隐隐间只有扑的一声,显然是得手了。跟在后头的人精神一振,忙不迭也两步抢上,跳进了垛口。有的云梯动作稍慢,不过也都很快就登上了城头,一个个如虎豹般扑进了垛口。 从城墙下方看去,这些队伍的动作都如行云流水一般,众人纷纷登墙而入,竟是没有遇到半分抵抗,似乎城头上的守卫们依旧沉睡未醒,他们踏入的根本就是无人之地! 桑显和原是握拳咬牙地盯着城头,此时肩头一松,嗤笑着摇了摇头。一旁的副将更是兴奋地以拳击掌:“成了!还以为这帮盗匪有什么本事,没想到竟是如此稀松。不过也算他们运气,在睡梦里丢了性命,至少不用受罪,比破城之后押到城外去砍头强!” 桑显和也冷笑道:“便宜他们了!” 他仰头又看了几眼,攻城的队伍看去愈发流畅,进攻之势没有半点凝滞。忽然之间,他心头不知为何猛地一跳,脸上笑容也慢慢地凝固住了:城头上也太安静了吧? 在那些火把的照耀下,他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人飞一般跳进了城头,如今少说也有数百人进去了,城头上却依然是一片沉寂,就算里头的守卫们都睡死过了,自己的手下怎么也没有接应同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恍然看去,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跳进去的地方,似乎并不是满是守卫的敌军城头,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渊薮,将所有的人都无声无息地吞了下去…… 仿佛印证着这个令人战栗的念头,城头上突然传出了一声惨叫,这早该响起的声音,此时却显然突兀无比,原本正准备跳进垛口的人都为之一顿,随即又传来了两声惊叫。桑显和闻声看去,终于发现了不对:他们分明都是挣扎了一下才跳下垛口的,看上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拖了进去! 有埋伏! 城头上有埋伏! 身上的寒毛瞬间乍起,桑显和竭尽全力地吼了出来:“退兵!退兵!让大家撤回来!”浑然不觉声音已彻底变调。 他身后的亲兵吓了一大跳,却还是下意识地听从了命令,手忙脚乱地翻出铜钲敲了下去。云梯上的人听到那几声惊叫,心里也隐隐觉出了不对,再听到这鸣金退兵之声,自是慌了手脚,纷纷掉头向下。 只是在云梯上往下撤退却不比往上攀爬,一不留神就会踩到下头的人,惊慌之中自然更易出错,云梯上转眼间便乱了起来。 城头上,小鱼探头往下看了看,遗憾地叹了口气。 她早已知道,把守东门的这两千护卫都是精锐,各个骑射了得,却没想到,他们杀人的功夫居然更是了得。适才刀声一响,不过几息的工夫,这些人就起身列好了阵势,各自拿出套索腰刀,数人一队地守住了垛口。外头的人一上城墙,这边的套索就飞将过去,将人兜头拖下,边上的人手起刀落,对方的人头便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小鱼在杀人的行当里也算见多识广,这种杀法却还是头一回见识。那些人也不知杀过多少人,配合得竟是默契无比,让她都插不下手去! 她看了几眼便忍不住问郑理:“你们这都是怎么练出来的?”没事杀人玩么? 郑理笑了笑:“这有什么,这套索的手法都是打小套马练出来的,平地里套人,闭着眼都不会错,杀人就更简单了,他们都是商队护卫,哪一趟出门不得跟沙匪们拼死相搏几次?这些所谓的精兵,一辈子杀过的人,也不见得有他们一年杀的多,熟能生巧罢了。” 小鱼“啧”了一声,瞧着这些人的动作果然都有一份熟练到极点后的流畅——难怪郑理布置好了之后敢让他们放心睡觉,就他们这身手,对方这几百号人就算真的忽然杀上了城头,只怕也就是让他们多费些工夫而已。 可惜的是,每个垛口杀了几个之后,满地的脑袋尸身大概多少有些影响大家的动作,有人忽地一刀砍歪,让那倒霉鬼叫了出来,这一叫不要紧,接着登城的人有了提防,居然又有两人躲开了第一下的绳索,第二下才被拖了下来。有一个还格外凶悍,她正想过去补刀,郑理身边有黑影一闪,干脆利落地斩下了那颗头颅。不过还是为时已晚,下头的人看出了不对,这就鸣金收兵了。 眼见着那云梯上乱成一团,她索性抄起身旁的一根长矛,用枪尖顶住云梯的端头,猛地发力往外一撬,那架云梯晃了几下,缓缓往后倒了下去,带出了一连串的惊呼惨叫。 旁边的护卫自是有样学样,纷纷动手推开了云梯。此时每架云梯都有六七个人,离地近的一两个还能跳下来逃命,高处那些却是眼见都凶多吉少了。 桑显和看得目眦欲裂,还是他身边的亲兵见势不对,将他拖到了安全之处。那数千精兵也跟着纷纷转身逃离了城墙,留下了数百具同袍的尸体。 城头上依旧一片安静,然而此刻落在桑显和的眼里,那却再也不是一片没有设防的城墙,而是一张长满獠牙的兽口! 他身边的副将显然也是惊魂未定,声音都带着颤抖:“将军……将军咱们该怎么做才是?” 桑显和死死地咬住了牙根,却并没有犹豫太久:“撤!” 盛夏的早晨来得极快,当所有的人马撤到远离东门的地方时,天地之间已透出了朦胧的清光。 更远些的地方,屈突通的脸色早已彻底阴沉了下去,但看到桑显和近乎扭曲的面孔,他还是尽力放缓了声音:“不怪你,是我低估了那位李三娘……以后,不会了!” 他不会再轻敌了,他也不会再死守着规矩和颜面,他的人不能就这么白死,就算让人觉得胜之不武,他也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第307章 刀下留人 随着曙光的来临, 鄠县四门外的攻势都如夜色一般迅速退却了。 东面的敌军自是退得最快,不过等到天光大亮,大家赫然发现, 这边才是屈突通的主营所在——那延绵数里的营帐正在拔地而起,四面八方的兵马还在不断赶来;而在南北两门之外也出现了成片的营帐,数量虽不及东边, 却是同样的规制严整, 气势肃然;倒是夜里攻势最为猛烈的西边, 城外一片空空荡荡,看不到任何兵马驻扎的迹象。 站在东门的城楼前, 凌云凝神看着远处的营帐, 良久都没有开口, 身旁的何潘仁却是摇头笑了起来:“屈突通当真是老jian巨猾!” 李氏父子和丘家兄弟此时也已闻讯而来,李仲文便点头道:“他这么安营扎寨, 的确手段老辣。咱们的地盘都在西边, 他便故意把西门让出来,待到守城辛苦,伤亡渐多, 大伙儿难免会觉得,不如回去算了。” 丘师利也皱眉道:“何止如此!他扎营东门, 背靠长安, 咱们就算有援军, 也难以从背后突袭, 可谓后顾无忧, 而且这营帐布置得也极有章法, 都说屈突通善攻更善守, 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听得神色多少都有些凝重, 唯有何潘仁依旧笑得漫不经心:“那又如何?咱们有粮有人,还有鄠县在手,还怕他这点伎俩?再说了,有三郎在,他的那些算计都是笑话!昨夜他那般煞费苦心,声东击西,还不是被三郎候了个正着?轻轻松松就让他丢了一千多颗人头,这样的计谋,他以后不妨再多耍些,咱们正好再多教训他几顿!”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心里都是一松,纷纷冲凌云笑道:“正是,咱们有三郎料事如神,凭他屈突老贼有什么伎俩,都要叫他有来无回!” 凌云怔了一下,正要开口,何潘仁已抢先笑道:“没错,就是要让他们有来无回。不过这几日大伙儿都辛苦了,还是先回去好生歇息歇息吧,等养足了精神,再来教训这屈突老贼!” 众人这两天的确都累得不轻,闻言自是纷纷点头,各自带人下了城楼。有人一面走一面还低声感叹:“可惜向家人没来,不然看到这些尸首,他们什么气不能消?”“我看他们就是气糊涂了,也不想想,三郎何等本事,他们要报仇,更得跟着三郎才是……” 凌云听得暗暗叹气,只能无奈地看了看何潘仁。何潘仁也眼波流转地看向了她,低声笑道:“阿云,你又何必过谦?不管怎样,咱们能大获全胜,自然是因为你料敌在先,布置得当。” 凌云摇了摇头。她并没有料定屈突通会声东击西,只是没敢大意:东门位置虽然最远,但他们就是从东门杀进鄠县的,谁知屈突通会如何?因此,在跟何潘仁商议后,她决定把小鱼和两千护卫放在东门,若是没有敌情,他们能歇息一夜,若真有敌军突袭,他们应该也能对付,谁知最后竟是歪打正着。这多半是运气使然,怎么能算料事如神? 她的纠结,何潘仁自是一看便知,忙正色道:“阿云,我知道你不爱故弄玄虚,只是如今你就是军心所在,让大伙儿都相信你能料事如神,相信你能战无不胜,这军心自然便稳了,这不比什么都要紧?” 凌云听得心头微震,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何潘仁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柔声道:“今日多半不会再有战事,我还是先送你回县衙吧,你也该好好歇息一下了。” 凌云抬眸看了他一眼:“你也好好歇息。” 何潘仁风度翩翩地抚胸欠了欠身:“末将遵命。” 鄠县的县衙位于城北,从东门过去并不远。正是旭日初升,朝霞满天的好天气,街上却依然是静悄悄的,看不到行人车马的踪影,唯有几个巡街的士卒一遍遍地念着安民告示,从街头走到街尾,那单调的声音和清晨的炊烟一道飘荡在城池的上空。 凌云抬头看着炊烟,轻轻舒了口气,何潘仁也叹道:“看来这些人虽然还不敢出门,却到底敢生火做饭了。其实此事咱们都不用担心,有李公坐镇县衙,鄠县过不了几日定能恢复如初!” 李公么?想到被何潘仁掳来的李纲,凌云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只是她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收起,就见前头有人骑马匆匆奔来,身形高大,须发斑白,可不就是李纲? 李纲也瞧见了他们,不等来到跟前就大声道:“何潘仁,李……李三郎,你们来得正好,你们答应我的事,到底还算不算数了?” 何潘仁见势不对,忙上前问道:“李公,可是县衙那边出了什么事?” 李纲满脸都是怒色:“老夫就守着县衙,能出什么事?倒是北门那边,你们再不去管管,你们那什么秋毫无犯的保证就都是放屁了!” 凌云好不意外:“北门?”北门不是丘家兄弟把守的么?她一直担心李氏父子会不服命令,怎么听着却像是丘家兄弟的人犯了浑? 李纲冷冷地道:“可不是就是北门,我虽是老了些,东西南北却还是分得清的!那丘家兄弟号称将门虎子,果然行事就如饿虎下山一般,占了一座坊还不算,只怕接下来就要杀人放火了!” 凌云跟何潘仁相视一眼,同时道:“我去看看!” 从长街过去,绕过县衙,便是城门,衙前倒是有不少人聚集,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两人却已顾不得细看,打马而过,直奔北边。 紧挨着北门的城坊里此时果然已是鸡飞狗跳,好些人家门户大开,有人在门外哀哀哭泣,也有人在门前苦苦哀求;几位负责巡街的兵丁站在一旁,满脸都是茫然:他们奉命维持秩序,纠查不法,但丘家军那么多人突然过来强占了这里的民居,还把屋主们都直接赶了出来,他们如何制止得了? 那些被赶出来的百姓自是不敢反抗,却也舍不得离开,只能是在门前哭求,满街能听到的,都是乞求之声: “好汉开恩!” “诸位英雄,能不能让我等再拿些衣物出来?” 突然之间,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尖叫,又有人惊慌道:“我们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我们这就走,只求好汉们高抬贵手,放她出来……” 众人听得都是一惊,转头看去,却见一户人家门前围着几个男女,领头的中年汉子对着门内作揖不迭,一旁的年轻人满脸通红,似乎想往里冲,却被身边中年妇人死死地抱住了。 院门内传来了一声呵斥:“之前是你们求恳我等放她进来的,如今我等让她进来了,你们又鬼叫什么?你们是想消遣咱们兄弟么?好大的胆子!” 那年轻人忍不住怒道:“你们说的是可以让妇人们进去拿些粮米,谁知你们会把我娘子拖进去?我们什么都不要了还不成吗?你快放了她!” 院子里的人哈哈大笑:“现在想反悔?晚了!横竖是她自个儿进来的,怨不得我们兄弟!” 院子里年轻女人的尖叫声愈发凄厉,却猛地像被什么堵住了。那年轻人情急之下猛地挣开了妇人的双手,一头冲了进去。院子里顿时响起了一声怒喝:“找死!”声音未落,那年轻人整个人已倒飞了出来,还未落地,口中便鲜血直喷。 门外的中年夫妇魂飞魄散,忙扑过去抱住了他。那年轻人却已缩成了一团,不住吐血。 众人瞧见这一幕都变了脸色,不少人悄悄退后,不敢再开口,也有人过来查看情况,低声叹息。院门里,一个兵丁打扮的壮汉昂头走了出来,看着众人冷笑道:“你们围在此处还想作甚?我等好心好意留你等性命,让你等离开,你等却这般不识好歹,纠缠不休,早知如此,就该把你们一个个的都直接砍了,还能早些得个清静! “滚!” 他生得并不高大,却是满身煞气,众人被他这一喝,都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唯有那对中年夫妇依然抱着儿子,没敢挪动。中年妇人突然间撕心裂肺地叫喊了起来,却是那年轻人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动弹了。 军汉瞥了一眼,皱眉喝道:“叫什么叫,我就踢了他一脚而已,你们还不赶紧带着他滚开,再敢啰嗦,休怪我不客气!” 那妇人眼见着儿子声息皆无,神色已如疯癫了一般,听到这一句,猛地抬起头来,嘶声叫道:“你还我儿子的命来!”说着便势如疯虎地扑了上去。 军汉脸色一沉,闪避了两下却没能摆脱,索性又是一脚狠狠地踢了出去。只是脚尖还未够到那妇人,他眼前突然一花,一道黑影带着风声直奔他的面门。他知道不好,忙不迭往后一退,伸手去挡。那黑影却如灵蛇一般,他手上虽然挡住了,脸上却还是“啪”的一声被抽了个正着,半张脸顿时都木了。 军汉被抽得闷哼了一声,定睛再看,却见一根马鞭掉在跟前,他不由得又惊又怒,抬头厉声喝道:“是谁,是谁在暗算……” 眼前风声飒然,却是有人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人还未到,一股冰冷的杀气已是扑面而来。那军汉也是尸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什么修罗场不曾见过,此时突然间全身寒毛倒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然而来人的动作却比他更快,风声再次响起,他根本来不及躲闪,便被来人一脚踹得飞了出去,整个人摔落在门槛前,也是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那妇人原是要找人拼命的,此时也愣在门前,不知如何是好。 来人的自然是凌云,何潘仁比她只落后一步,此时也已翻身下马,伸手在那年轻人脖子上试了片刻,抬眸看着凌云轻轻摇了摇头。 凌云的一颗心顿时彻底沉了下来——她还是来晚了!她答应过李纲,绝不会让义军伤害民众,她以为自己至少能护住这一城的人,结果…… 那军汉此时也认出了凌云,挣扎了几下,哑声道:“李……李三郎?” 凌云霍然回头,上前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发髻,将他一路拖到了街道正中,往地上一扔,随即便反手拔出了长刀。 就在此时,长街的尽头传来了一声惊呼:“三郎,刀下留人!” 却是丘行恭打马飞奔了过来,他显然来得甚急,身上的衣裳头发都明显有些凌乱,神色更是焦急万分。 凌云冷冷的一眼扫了过去,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眼见就要手起刀落,身边突然有人急道:“住手,你不能这么杀了他!” 冷艳锯的刀锋微微一颤,终于还是停在了那军汉的脖颈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