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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有你》、《丁香花》、《童年》、《情非得已》、《爱的罗曼史》……就像他在她耳边又唱了一次那样。 潘锐的吉他搁在床头窗户下方。她回头看了看,墨绿色漆面的琴箱,在不太明亮的日光灯下,透着诡异的孤寂。 这些天他们天天在一起,他反倒不怎么弹给她听了。 看来,异地还是有异地的好处。感情是需要维系的,总是粘在一起,没有了距离,就成了最大的距离。 他们朝夕相处的两个月,在夏至的心里几乎没有哪一天留下了印痕。她只能记起他们每天的生活时间表,总在固定的时间,干着固定的事情,可是没有任何一个画面是清晰细腻的。 两个月的时光,比不上她下班回家这一路上的一个小时。 她更想他了。她安置好自己的心,期盼着周末的到来。他说了,他会回来找她。 第45章 周末(上推中,求个收可好?) 有了盼头,日子就过得更快了。与之前忙碌中日复一日的不知不觉不一样,夏至开始捏着手指数着日期。 到了星期六,无须闹钟,她早早就起了床收拾屋子。她把地板拖得光洁如新,把少数的几件家具杂物擦得一尘不染,就连电磁炉配的那只炒锅,她也翻过来把底部刷了一遍。 之后,她就出门买菜。 她准备做一个酸菜鱼一个东坡rou,这都是潘锐喜欢吃的,她老早就上网查过教程,因为工序复杂,一直没有做过。今天可以,因为她有很充分的时间。 昨天晚上的电话里,他说已经订好了早上八点的车票,这是最早的一班车,但是中途要倒车,他回到汴溪,大概会是十二点到一点之间,刚好是饭点。 她花了差不多三个钟头摆弄那一尾鱼那一坨rou,直到菜准备得七七八八了,用碟子盖上,她又匆匆忙忙地去洗了个澡,化了个淡妆,换上了他走那天新买的红裙子。 她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潘锐看到这样容光焕发的她,也会感到高兴。 门适时地敲响了。他明明有钥匙,却故意敲了门。 她明知道是他,也故意隔着门问:“谁啊?” 他捏着嗓子说:“查水表的。” 她忍着笑说:“我家水表在楼下。” “那就是收房租的。” “房租早转给房东了。” “你肯定转错账号了,我没有收到。” 她偷偷地把门锁拧开,等他话音一落,就猛地拉开了门。他也早有准备,在门打开的那一刻,他张开双臂揽向了她。 “嗯……好香……你哪里买的酸菜鱼和东坡rou?”潘锐动了动鼻子说。 “见鬼了,我做的。”夏至伸了伸舌头,“我尝过了,能吃。” 潘锐放下随身的背包,在餐桌边坐下,忙不迭地举起筷子在桌上戳了两下对齐:“难吃我也不介意,饥不择食,我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她白他一眼:“德性,不知感恩的家伙。” 他塞了一嘴鱼rou,从泛着油光的笑意中挤出几个字:“还行哦!”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商量着下午去哪里,最终还是决定到万象城随便逛逛,晚上回来做饭。 他们逛过万象城无数遍,几乎从来不买东西,后来潘锐已经对那个商场不感冒了,夏至也觉得毫无意思。搬过汴溪不到一个月,两人已不再去逛万象城。 然而,在二人小别五天之后,这个没什么特别的商场又重新焕发了魅力。 他们看花花绿绿的商店,觉得好看,看商场中庭举行的儿童演奏会,觉得好看,坐在商城广场的石凳上看往来的人,也觉得好看。 夏至心想,管看的是什么呢,两个人在一起,天就是蓝的,云就是白的。 他们就这样逛到傍晚,一人举着一只麦当劳两块钱的圆筒冰淇淋,一起去市场买菜。这也是前所未有的。 潘锐说:“晚上吃简单点吧,中午吃的还撑着呢。我拷了部电影,吃完饭一起看,看完早点休息。” 夏至听出他话里的另一层含义,不觉羞红了脸。 她体内像有某根隐秘的脉络被贯通了似的,在两人的交融中抵达了一重自己从未体验过的境界。 一夜纠缠后,第二天他们哪也没去,就在租房里聊聊天,弹弹吉他,像是什么都没干,却又充盈着满足。 他们又像从前那样了,无话不说,每句话语都如一颗小石子,在心湖荡上无数涟漪。 时间没被揪下一根羽毛,就又到了下午一点了。 又是潘锐要走的时候了。 去往车站的公交上,夏至才问起他星期五面试的结果。 “还不清楚,说是下星期公布。” 车上没有座位,潘锐抬手抓着公交车顶的扶手,另一手把她搂在胸前,他们的身体随着车子的驶动左摇右晃。她差点没忍住说一句“那干嘛赶着回去呢”…… 她以一声叹息替代了想说的话,转而触及那个他们不敢说的话题:“你留在老家了,就不会再出来了吧。” “夏至。”他叫了她一声,接着停了下来,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开口,足足一分钟,他才接着说,“我想我以后大概会在泰城买房子。我是说,我们的房子。属于我们的家。” “嗯?”她仰起头看他,不是说了,她在哪里,他就把家安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