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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嵇对这些事了若指掌,道:“姜登选,韩麟春。” 徐金昆抚着下巴道:“这俩人是老张的旧派兄弟,和张家儿子的新派有点关系不和罢……这样,他们在咱们之中有人,咱们也不是在奉系之中就是睁眼瞎。韩麟春性子小气,又多年不晋升,着急军功,这次郭松龄来就算是抢他军功了。而郭松龄别的都好,就是要脸,最听不得别人说他抢攻,还脾气很横,发起火来谁的话都不听……” 徐金昆人坐在北京的书桌后抽不开身,却还是很了解局势,道:“我手边有人在奉系,看他有没有办法跟韩麟春说几句,让韩麟春能在会议上说一句‘郭松龄抢功’之类的话,然后让郭松龄跟他们发生不和。” 卢嵇想了想道:“未必能成,不过可以一试,但一是要让榆关那里压力减弱,让周梓玉暂停一段时间攻击,给他们造成郭松龄在不在都无所谓的假象;二就是下军令逼冯玉祥现在进攻,就算他消极懈怠,但至少也在山海关附近给奉系一些压力。这样很可能郭松龄一气之下离开榆关,说要去正面攻打山海关,也让奉系对于冯继山情报的真假有所怀疑。” 徐金昆拊掌:“对,这一招没什么损失,暂且一试。也给梓玉减缓一些压力。” 卢嵇点了点头,刚想开口,门口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徐金昆刚让他进来,就看到抱着文件的年轻秘书惊惶道:“徐老,徐老!我这里收到了电报,三爷在南方驻守,背后遭到了安徽督军带兵突袭——” 卢嵇也愣了一下:“什么?” 南方刚刚集结部队按兵不动,周梓玉在东北出师受阻,紧接着就是皖系残部反了?! 徐金昆腾地站起身来,刚刚才在东北境况里想出一点法子,这么快就又出了问题。卢嵇也走过去看电报,脑子里却想的都是别的事情:不止如此,徐金昆的新宪法推行不利,明明是一部进步完整的宪法,却因为他自己贿选上台名不正言不顺,所有人连宪法内容也不关注,就大骂其为《贿选宪法》。 还有徐金昆自己征收地方、欧美借贷才把自己送上位置,屁股后头欠了一大笔债,万国博览会在北京召开,看着热闹,实则治安混乱,政府交接忙的热火朝天,现在连对万国博览会加派守卫维护场馆的精力都没有。 还有徐金昆上台后,欧美各方就开始频频要求他签下承包铁路和购买军械的大单子,徐金昆不愿意签,对方就要讨债,要他立刻还钱—— 卢嵇自己撑着桌子看着那封电报,都有一点恍惚。 若是南方部队和皖系里应外合打上来,或者是徐金昆离间东北战线的法子不成功,这两边就要打上来了。 这已经滑入了深渊之中,只是徐金昆自己不肯相信。比如南方部队已经集结,自然是为了跟皖系里应外合。而东北战线就算离间,冯玉祥这个拖着不敢乱动的炮仗还在,随时都能引炸局势。 徐金昆还在挣扎,但他已经几乎可以看见未来的局势了——奉系离北京更近,或许几个月内,他们就会失守北京。到时候徐金昆是抽调保定的军队,围住京津血战到底,还是说周梓玉回防,各方集结,展开中原大战? 卢嵇一时间脑子里出现了无数种可能性,他猜不中具体是哪个,也觉得每个都鲜血淋漓。 等到深夜,卢嵇才疲倦的从总统府离开,北京街头倒是依然灯火辉煌,万国博览会的召开让这座城的夜晚也变得光鲜亮丽,四处都是深夜开门的酒楼和西餐厅,甚至还有开放到第二天的舞厅和电影院,不少洋人正从总统府前头的大街上说笑而过。 孙尧把车停在总统府侧门,卢嵇拉开门,就看见江水眠蜷着身子趴在后座上睡熟了。 卢嵇惊了一下:“她怎么来了?” 孙尧耸了耸肩膀:“天刚黑的时候她就坐黄包车来了,不过总统府不好进去,她就在车里等你了。卢爷,没事儿吧,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卢嵇笑了一下,轻轻坐进车里,把自己外套盖在江水眠身上,他虽然知道只要徐金昆不把他赶到战场上去,以他现在cao持的行当,无论怎么打仗,没人会动他。但他仍然怕有一些万一……要不要先买几张船票,放在他床头柜那个装金条的小盒子里,到时候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儿,她好真的抱着跑? 他想了想,又作罢……时至今日,他早就该了解江水眠的倔,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主动离开他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嘛,目前出现的重要角色基本都不会死,所以不会虐的。眠眠和芦花鸡也都会好好的。 ☆、第120章 卢嵇:“你就别跟着回去了, 我就处理一下事情, 马上回来。是兵工厂里的几条产线出了问题, 好像是新来的矿含磷量太高,做出来的部件太脆。” 江水眠其实没必要回去,但她最近有点粘他,卢嵇心里都快笑出了花,脸上却装作公事公办的淡定。她找理由道:“嗯……我这儿赛事也要中途歇几天。啊,听说有考上南开的学生在卖学习资料, 我顺便去看一眼。我想明年就考。” 卢嵇笑起来, 强抿着嘴才没没让嘴角咧到耳朵根去, 道:“行吧……你要是这么爱学习。” 江水眠看他那得意的样子, 翻了个白眼:“对, 我爱的是学习。” 卢嵇以前是没少天津北京之间跑, 开车也就两三个小时,江水眠就相当于陪他出趟差, 就是临走的时候,江水眠买了份报纸打算路上看,头版是万国博览会美国有泳装小姐的走秀, 下头就是“时髦女侠现身北京万国赛武会, 短裙长剑打败芸芸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