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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良阁从善如流的拿过去,窝在凳子里,道:“那你一个小姑娘,我也不好给你买一包油爆花生米让你在这儿吃吧。” 江水眠也窝在旁边,师徒二人如同周末晚上看球赛,把脚搭在前头无人坐的椅背上,她还道:“明儿我打把伞来,再弄两个坐垫,这椅子太硬了。你想喝莲藕排骨汤么?我让卢嵇弄点,明天拿保温饭盒装过来。” 宋良阁看着已经在介绍起中国的门派,一些当年以为是南方小门派的人,这次也带了不少徒弟来。宋良阁道:“他是不是最近老给你做大鱼大rou的吃,你天天就是吃吃吃,却不见着早起练武,更没有琢磨刀法——再过不两年,你就要胖了!” 江水眠连忙点头:“练练练,我现在天天都早起,你看我一大早就先去找你,跟你练了一个多钟头才过来的——” 俩人正闲聊着,拿着扬声器话筒的夏恒在主席台上顿了顿,道:“下面是来自天津的‘科学斗殴派’。” 全场一片寂静,只留下扬声器滋啦啦的电流声,江水眠抱着汽水瓶子和身上的报纸起身,宋良阁更是慢吞吞的抓着山药豆的袋子,把汽水一饮而尽,站起了身。这个只有俩人的门派让坐在运动场对面坐席的人压根看不清楚,一片寂静后,场上顿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议论,更多的人问的是:“刚刚那个什么科学派在哪儿呢?我怎么看不见——” 靠近宋良阁他们这边儿的人倒是看见了。一大一小,夹着报纸装着零食喝着汽水活像是来度假的师徒二人,就是这个门派的全部阵容。毕竟每个门派后头都要有些几句介绍,夏恒往江水眠的方向看来,这才噎了噎又道:“科学斗殴派,创立于1923年4月……呃,创立人为宋良阁,此次参加赛武会的还有此门唯一真传弟子江水眠……” 四个月前创立的门派?唯一真传弟子——是个丫头?! 江水眠和宋良阁抱拳且做行礼。天津的武人最近听说过江水眠的名字,毕竟薛碌被打残废了这件事儿,可是人尽皆知。但更为响亮的,就是宋良阁了。四年前宋良阁也算是在华北出人头地了,不过那时候大家都知道他是栾老的弟子,也早年受过李存异的点拨。 然而这个场面上,却丝毫不提他的师从,看来是他跟栾老决裂了?还是说李存异都不想认他? 在座不少华北武人,心里头倒有点乐了。 那这回,要是教训当年趾高气扬打遍京津的宋良阁,就不用顾忌几位大师的面子了。 但四年前有些跟江水眠交手或者是知道宋良阁的人,此刻却有点懵了。 宋良阁当年并不怎么亲自下场,替他下场的,都是他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徒弟,个子一点点,人却极其狠。那小子自称阿眠,刚刚夏恒又说这个一身水绿,白的跟雪似的丫头叫江水眠—— 四年前,他们各门各派的弟子,是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打败的? 整个场上,几乎没有女人,隐约可以看到俄罗斯那边似乎有个女人,然后泰国和以色列的队伍里都有几个看起来简直不像女人的女人。 中华武术这一方,只有一个南方小门派带了不知道是不是家眷的一个女子,其他清一色的男人中,就她俏盈盈站着,还转头对着各门派的方向拱了拱手。 夏恒瞧她几眼,看着江水眠坐下后,就开始介绍起了下一个门派,但场上却有无数似好奇似鄙夷的男人的目光朝江水眠投射而来。 宋良阁心中烦躁,恨不得真的脱掉鞋,给周围每个不断转头的男人抽上一鞋底:看什么看!管好自己的眼! 第一日的赛事多是一些友谊赛,单人的表演也有,各国之间稍微比划比划的也有,基本都是和和气气的,各门派的比赛日程表也发了下来,江水眠看了看:“真会做事儿,先让国内的门派先自己比划一番,然后让洋人之间也各自比一比。洋人先跟洋人打,省的被我们一上来就打赢了他们恼羞成怒,我们打输了,又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当然对于江水眠他们这种小门派来说,虽然在中华武士会下挂名,也不用参加最早的几场初赛,但也抽不出多的人手表演或参加友谊赛了。 第一天,宋良阁和江水眠全程吃豆,只打哈欠中结束了。宋良阁还没说要让江水眠跟着回家,李存异先从场内出来,过来叫宋良阁:“走嘞,小宋,我们去烤rou季吃东西去,哎你多年没回北京,那么多好店都没吃过吧。你说眠?人家这都有家有室有相公的,天天吃西餐喝洋酒,你叫她干嘛?” 江水眠吐吐舌头,一路小跑到万国博览会会场外头路上,果不其然看见了卢嵇那辆黑色大别克,孙尧等得不耐烦了,正在车外可劲儿抽烟。 卢嵇从车上下来:“怎么就你一个人?老宋呢?还有你那些个什么师公,太师公呢?” 江水眠一愣:“你找他们干什么?难道还打算全拉回去吃顿团圆饭不成?” 卢嵇在这儿等着拦截,就是以为江水眠会跟一群长辈一起出来,他就可以从善如流的带他们去吃饭,顺便…… 卢嵇不敢说真实心思,道:“我就想着见一见哎。也算是你的长辈们啊。要不哪天攒个局,见一见也行。” 江水眠坐上车去,等卢嵇也上车来,她又拧身过去,捏他的脸玩,满脸不理解:“干嘛,你还想着自我介绍一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