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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老爷就放了点胡椒撒了点盐做调味,转头问道:“厨房里还有什么能吃的主食?” 厨子抓着围裙道:“呃, 这会儿离天亮还早, 还没开始准备, 就是提前蒸了些芋头。” 卢嵇拿勺子柄蹭了蹭鬓角:”芋头也行吧, 她挺爱吃的。” 他从蒸锅里捞出几个小火温蒸的芋头,凉水洗净剥了皮,厨子正要去拿糖, 卢嵇摆手:“别了,她不爱甜。”他拿臼子将芋头压成泥,从水缸旁边泡干木耳和干香菇的碗里各自掏了两个,剁碎成末, 加一点碎鸡rou,放半勺酱和少许酱油,大火炒匀,放了半勺带鸡油的汤,勾一点薄芡,然后将打卤似的汁儿浇在芋头上。 卢嵇看着厨子把两道临时赶出来暖胃的小吃放在托盘上,道:“人家在西餐厅里吃土豆泥,我这儿凑合着给弄了个打卤芋头泥吧。哦对了——” 卢嵇转身从放食材柜子下的筐里掏出一把秋枣儿来,拿筷子一个个捅掉了核,装个小盘里,也放了过去。 卢嵇看着托盘上还算像个样子,道:“你送上去吧。” 厨子一惊:“啊?”谁家有厨子上去送饭的理儿? 不过他想着刚刚老爷的失态,估计也是不想上去露脸,接口道:“要不我上去给其他哥儿们,让他们送去给江小姐?” 卢嵇一想别人走进她房间里都难受:“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吧!哎呀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厨子:“……” 卢嵇端着盘子上楼,厨子听了半天也没听见脚步声,一偏头,卢老爷从地下一层就开始蹑手蹑脚了。得了,这速度上五楼估计饭也凉了。 江水眠左等右等,总算看见大宫女卢焕初低眉顺眼的捧着托盘上了楼。这顿饭吃的江水眠还是很满意的,她看他衬衣袖口挽起来还没放下就猜是他亲自下厨,于是做个十分合格的食客,把一碗汤喝到几乎要舔碗底。 要是平时卢嵇看见她这个吃香,早就笑的跟个傻子似的了。可他却呆呆的坐在床沿,对着江水眠的拖鞋发呆。他忽然伸出了脚去,比了一下自己的鞋和她的拖鞋,呆呆说了一句:“怎么这么快你就长大了……” 江水眠:“???” 这话你可以留到我结婚的时候在婚礼上挽着我胳膊老泪纵横的说的。 卢嵇喃喃:“我也老分不清,我到底有没有觉得你是个小孩子……” 江水眠心里缩了一下,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嵇:“唉……你从小就不像个小孩子……” 江水眠生怕他说出什么她不太想听的话来,从被子里踹了他一脚,卢嵇一惊回过头来,江水眠:“你刚刚念叨什么呢?” 卢嵇伸出手习惯性的要去摸摸她脑袋,江水眠望向他的手,本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卢嵇却把那种眼神当做防备,连忙缩回手来。江水眠没想到他有缩回手去,她觉得心里有点怪,但总不能拽住他的手就跟一个求挠痒的猫似的,把脑袋往他掌心里凑吧。 卢嵇把手缩成拳,放在身边:“哎呀,我老糊涂了,脑子里都在想那个女记者的事儿。” 江水眠:“这件事会怎么办?” 卢嵇:“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私底下我会告诉老黎和徐金昆,徐金昆估计会对压价态度更坚决,但是面上他还需要跟美国交好,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撕破脸。老黎……估计他会更软弱吧,不过我希望能说服他,让他心里生起几分对美方的敌对来,最好能在这件事情上站在徐老那边。” 江水眠:”要是能抓到克里斯汀就好了,那就算是有证据了。” 卢嵇收回托盘来,把放着小枣的盘子放在她腿上,道:“不能叫证据,叫筹码。如果能抓到克里斯汀,我就能把价格压得更低。如果我再受个重伤,只要没死,连过几年那批真正大头的交易,也能让我们这边占尽优势。” 江水眠一愣:“你就不能对外界说美国那边就因为价格谈不拢就要杀你么?要是真重伤了,你还不讨回公道?” 卢嵇抢了她一颗枣吃,笑道:“我们不是你们武林,没什么公道可讲。利益就是公道。就是脸面,名声也大多都是跟利益挂钩。我名声不好,可做事信誉好,这样的形象对我来说最有好处。你像有好多革命家,他们没有钱也不需要做事,就只需要好名声才能筹措到活动资金,所以完美的名声对他们来说就是利益。” 江水眠想起好多年前卢嵇痛苦的坐在上海酒店的沙发上,说“只想要一个公道”,如今却已经接受了很多事情。她想了想:“武林也没什么公道。为了利益的人也不在少数。” 卢嵇:“不过克里斯汀的事情一出,我要在北京再留一段时间吧。你也陪陪我,回去差不多也到老宋办完事儿了,你跟我在北京,他也好放心。” 江水眠刚要点头,却发现卢嵇说完了这话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反应。 他在干嘛啊?卢嵇觉得她还会不同意? 江水眠迟疑道:“嗯好啊。” 卢嵇松了口气,似乎又不可置信似的瞧了她一眼。江水眠脸上神色确实很正常,她还问道:“那我们过几天都要做什么呀?” 卢嵇:“基本都是一些,你懂得,社交活动。等你好了,要不要去参加一下北京这边官员小姐们的聚会,年纪都跟你差不多,她们也都读书很多,可能会打球下棋,你去试试呗,如果不喜欢就回来。也不能老在家里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