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然后，像从前妈姆在的时候一样，快快乐乐得生活在一起。 阿尔伯特艰难开口：“宝贝儿，你忘了吗，哥哥已经不是神眷了。” 没有神眷血脉，是进不去从前家门的。 娜娜莉抿起小嘴巴，没有吭声，小呆毛耷拉着，都没有精神了。 “而且，哥哥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暂时不能和小娜一起生活。”阿尔伯特边说，心口就边抽疼。 他能活着，是因为跟天瀑定下了契约，付出了他能给的全部代价，包括一双眼睛。 娜娜莉眼圈红了，她坐在伊莱亚斯胳膊上，却倾斜着小身子紧紧拽住阿尔伯特的一根手指头。 阿尔伯特反手握住她小手，rou乎乎的软软的，十分好rua。 阿尔伯特：“哥哥会尽快办完事，做完了就回来接……” 他话还没说，娜娜莉突然抽回手，扭身搂住伊莱亚斯脖子，闷闷得不理人了。 伊莱亚斯皱眉：“娜娜莉，不要再难过。” 从今天恢复记忆，到和阿尔伯特相认，即便现在听不到小信徒的心声了，伊莱亚斯仍旧感受到，小信徒比往常波动更强烈的情绪起伏。 大悲大喜，对人类而言不是件好事。 小信徒年纪还很小，并不懂得如何纾解情绪。 伊莱亚斯考虑了会，唤出小信徒裙子上的九色鹿。 神漠然地看着阿尔伯特：“一切为了娜娜莉。” 伊莱亚斯说着，从鹿角上取下金苹果，以及守护灵安琪的碎片，还有那一小团鲜血。 那些都是阿尔伯特曾经被人窃取的血脉。 阿尔伯特震惊：“这……” 伊莱亚斯指尖一划，金色魔法阵瞬间生成。 金苹果宛如冰块，眨眼就融化成一小滩液体，然后和神眷血相融合，最后流淌进守护灵碎片中。 阿尔伯特心脏狂跳，骨子里像有什么在渴求呼唤，强烈的他骨头缝都在抽疼。 下一刻，守护灵安琪睁眼，猛地冲进阿尔伯特左眼。 平白被挤占了位置的天瀑：“！！！” 没什么，就是很想骂神！ 左眼在灼烧，像极了当初被剜去血脉的那种剧痛，灵魂都被撕裂了。 阿尔伯特捂住眼睛，生生将嘴皮咬出了血。 娜娜莉睁大了眼睛，爸爸在帮哥哥吗？ “呼呼呼……”好一会，阿尔伯特喘着气抬头。 他望着娜娜莉，脸上露出了个笑容，那个笑容因为疼痛，有些扭曲，可却带着让人动容的、失而复得喜悦之情。 阿尔伯特缓缓放下手，左眼眼睑颤动，慢慢睁开—— 黑瞳！ 第063章 半阖的左眼, 黑瞳幽深眸光滟潋，犹如被精心打磨过的黑曜石，映着娜娜莉小小的身影, 清晰而明亮。 骨髓和灵魂, 再次感受到熟悉的血脉波动，以及守护灵的颤动。 阿尔伯特心头发悸, 眼眶热得厉害。 他的神眷血脉，回来了。 阿尔伯特似乎难以置信，他手上挥出水镜, 仔仔细细地看左眼睛。 娜娜莉眨眨眼：“哥哥的眼睛！又和娜娜一样！” 说完这话，她回头喜滋滋地望着伊莱亚斯。 小信徒翘起的嘴角, 带着黏糊糊的甜味，像刚吃了牛奶糖。 她拿毛茸茸的小脑袋去蹭伊莱亚斯鬓角：“爸爸爸爸, 谢谢爸爸呀，爸爸真好……” 伊莱亚斯面无表情，就站那纹丝不动，任由小信徒乱蹭。 等娜娜莉将小呆毛都蹭散了，伊莱亚斯才一根手指头抵着小信徒额头, 将她脸推开一点。 伊莱亚斯：“别不开心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不难过。” 神的蓝色眼睛, 蕴藏着万千星河, 此时望着小信徒的时候, 专注而深邃，就像是世间万物都比不上怀里的粉团子重要。 她的笑容，就是一切。 娜娜莉不太懂爸爸的眼神，但她又好像懂。 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在爸爸身上，她好像汲取到了好多好多的粉色甜甜棉花糖，特别有安全感，也特别的甜滋滋。 那种感觉，和哥哥身上感受到的一点都不一样，和妈姆的也不一样。 娜娜，超级喜欢呀！ 娜娜莉眼睛亮亮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她在伊莱亚斯怀里扭来扭去，哼哼唧唧地撒着小娇，就是要粘着爸爸！ 平复完心情的阿尔伯特，一抬眼就看到这幕。 阿尔伯特：“……” 虽然伊莱亚斯身份不一般，虽然还帮他恢复了一只眼睛，虽然神也是真的对小娜很宠很好，但是—— 他还是要醋！ 小娜生下来，第一个抱她的人是他。 从小把小娜带大的人，也是他，教小娜说话走路的人，还是他。 可他不过和小娜分开了几个月，小娜就不是他的小娜！ 这种事，不怪小娜，她年纪还那么小。 都怪伊莱亚斯！ 阿尔伯特觉得自己胆子粗了，有朝一日都敢迁怒到神头上。 天瀑：“……” 伊莱亚斯甚是敏锐，祂撇阿尔伯特一眼，跟娜娜莉说：“该上晚课学魔法了，娜娜莉说再见。” 为了得到爸爸的小亲亲奖励，娜娜莉每晚上都需要在小空间里，不断学习练习巩固十条魔法咒语。 “哥哥再见，明天早上娜娜来找哥哥，一起用早饭呀。”娜娜莉乖乖的跟阿尔伯特挥手。 阿尔伯特脸色变换，青青白白，最后叹息一声：“再见。” 小娜，再也不缠着，要哥哥陪着睡觉了。 阿尔伯特无比的沮丧，连左眼恢复的快乐都消失了。 他倚靠着铃兰魔法灯柱，慢吞吞坐到地上。 耳边的金发吹拂，那张充满英气的侧脸，似有些难过，又似有些释怀。 他无法给予的父爱，伊莱亚斯能给她。 小娜，长大了…… 他才这么想着，头顶蓦地响起奶气的小嗓音—— “哥哥。” 阿尔伯特猛地抬头。 铃兰魔法灯下，娜娜莉背着手手，笑眯眯地飞在半空看着阿尔伯特。 在她的身后，是一对小巧如蝴蝶翅膀的光翼。 光翼扇动间，洒落星星点点，非常漂亮。 “哥哥，”娜娜莉俯身，“哥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我和爸爸在家里等哥哥回来。” 说着，她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夜色里，依稀能看到一点修长的身影。 安静、矗立，在等待。 光翼扇动，娜娜莉伸出小胳膊，抱住阿尔伯特脖子。 她在他耳边奶乎乎的说：“爸爸很好的，哥哥不用担心娜娜。” 阿尔伯特单手搂住她，用逐渐收紧的力道，似乎才能证明他对小娜的感情。 他的喉结滑动，舌根涩苦的厉害：“小娜，我……” 心脏钝疼得厉害，像刀在一下一下的割着，整个神眷一族，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人。 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应该呆在小娜身边，至少要照顾小娜到成年。 “我不难过了，”娜娜莉眼圈有点红，可她真心在笑，“我知道的，哥哥要离开，是为了保护娜娜……” 小孩子远比成年人想象中的更敏感，只要愿意平等的交流，他们其实也都懂。 娜娜莉有点抽噎，她捻起袖子擦了下眼睛，抽了抽小鼻子，然后放开阿尔伯特。 “爸爸刚才说了，”娜娜莉小手摸着哥哥的脸，“以后家里要靠哥哥的，娜娜会给你写信的。” 一腔感动凝滞，阿尔伯特懵圈：“……” 靠他是什么意思？ 娜娜莉又说：“哥哥早点回来，爸爸说，等你回来就让海茵茵给你介绍贵女，娜娜要五个小侄子，五个小侄女，咱们家以后会很热闹的。” 阿尔伯特：“！！！” 娜娜莉依依不舍地亲了亲哥哥的脸：“哥哥，要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