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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珩冷笑一声,看向独孤昶,“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你娘替你扛罪过?” 独孤昶面色苍白,终于开口,“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在香中添加毒物,妄图谋害陛下,只求陛下放过我娘。” 他终于承认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独孤珩冷声问道,“你以为孤出了事,你就可坐稳这江山?没有半分真本事,只凭着血缘,你当真以为别人会服你?” 许是被这话刺激到,独孤昶终于激动了起来,一双眸子赤红道,“因为世道不公!” “你我都是祖父的亲孙,凭什么你是世子,享受父王疼爱,我却早早没了爹?凭什么伯父那么疼你,可在我摔伤后,他就全然放弃了我?凭什么……” “是你自己放弃。” 独孤昶还想抱怨,却被独孤珩一口打断,“父王一直将你视若己出,甚至亲手教导你武艺,在你摔伤之后,他曾内疚后悔到几日不眠,要给你寻找天下名医医治。你一直有机会,但你选了不可饶恕的法子。” 回想上辈子自己临死前的情景,独孤珩忍不住怒气翻涌,声如雷霆。但他稍顿之后,还是又压了压情绪,沉声道,“叔父是为家国捐躯的英雄,受万世景仰,但生子如你,是他的耻辱。” 听他提到死去的叔叔,魏太妃赶忙又开口求道,“陛下,阿昶是你叔父留下的唯一的血脉了,求您开开恩,饶他一命吧!” 饶他一命? 独孤珩只觉得讥讽,冷声道,“孤也是父王留下的唯一血脉,你们想出这个毒计之时,可有想过要对孤手下留情?” 魏太妃哑然。 目光扫过一旁颓败如困兽的独孤昶,他只觉得厌烦,不想再与他们多说什么,只吩咐侍卫们,“将魏太妃送回王府,从今往后,不得踏出府中半步。” 侍卫们应是,那母子俩却是一顿,独孤昶着急唤道,“娘,娘……” 魏太妃也着急着要到他跟前去,口中唤着,“阿昶……” 只无奈侍卫们无情,硬是隔断二人,转眼间,就将魏太妃“请”出了殿门。 而后,便只剩了独孤昶一个。 殿中一片静谧,众人屏息,等待着君王对此“逆臣贼子”的处置。 “断安郡王脚筋,送去庆州叔父陵前思过,终生不得踏进汴京。” 众人一愣,须臾,才反应过来,陛下这是给这逆臣贼子留了条性命啊! 不过挑断脚筋,便是彻底变成了残废,再送去庆州他爹陵前,与其生母终生分离…… 啧,这滋味,也并不好受。 独孤珩的声音落下,只有侍卫们立时应是,独孤昶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大抵也觉得,如此,还不如直接叫他一死来得痛快吧。 ~~ 虽说终于解决了独孤昶,但独孤珩却并不甚高兴。 左右也无须再装病,当夜处理完政事之后,他去了安若的凤仪宫。 虽说已经接连素了六七日,但两人更衣歇下后,他并未有动作,只是仰躺在榻上,眉目深沉。 安若知他定是还在想魏太妃母子的事,思忖一番后,出生劝道,“陛下,魏太妃以下犯上谋害君王,乃是无可赦的大罪,您留了他们一命,已是仁慈之至了,实在无须有太多负担。” 这话一出,独孤珩终于有了些反应,却是垂目看她半晌后,深深叹了口气。 “父王与叔父手足情深,当年叔父战死之后,父王一度甚为愧疚,将他的独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视他如己出。此后多年,父王甚至一直未与母后生下别的孩子……只可惜,孺子可教,畜生难驯。” 安若也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无论如何,陛下对他们仁至义尽,您其实早在庆州之时就已经发现他暗中联络邢家,邢家对您下药,也有他的功劳。可您一直留他到现在……他还是走了这一步,无论重来多少次,他们大约还是会如此选择的吧。所以您实在无需自责。” 她伸手轻抚他胸口,想叫他尽快舒心。 “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独孤昶如此,与魏太妃的教养有直接关系。不过……” 独孤珩说完,终于敛起心思,顺手将她的柔夷握住,又伸手轻摸她的小腹,道,“不过安安心性纯良,也明辨是非,若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一定好好教养的,是吗?” 他声音陡然转变的暧昧不已,安若一愣,忍不住羞涩起来,“陛下……” 未等多说,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低声道,“给孤生个孩儿可好?” 安若红了脸,“妾身也想……” 语罢伸手主动勾住了他的脖颈。 迎接她的,是深深又密密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啾~~ 第70章 过完上元节, 年就算过完,市井朝政都恢复了正常。 经过年节的休整, 汴京城中已经一切井然,承恩公府阮家修建宅院的事, 也终于开始了。 本朝与前朝迥然不同,新帝倡导务实,也引导民间纷纷效仿, 因此,这承恩公府的新宅并不似城中前朝留下的那些大宅那般奢靡堂皇,却甚为实用, 也没耗太多时间, 直至端午前夕,便已经建造完毕了。 正逢皇后生辰,新帝知道皇后挂念娘家, 便特意恩准其回娘家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