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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学校辞了职,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那之后,我一直与奶奶生活在一起。 我那个另组了家庭的爹,虽然他活得特别窝囊,但他还是背着他媳妇接济我和奶奶。 好歹我也上了学,后来考上了美院。 上大学的第一年,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个半吊子画家叫张白,那时我并不知道他就是当年的张建军。 直到我看见了他那一幅竹排上的姑娘,终于明白了这个叫张白的人其实就是消失了多年的张建军。 认识白雨菲是在我大学毕业的第一年,那个时候我在一个校外培训机构上班。 我之所以在那个培训机构上班,是因为我看到了培训机构门口的海报,海报上面有张白的画像,并且说他每周六都会在机构客座讲课。 每周一三五的培训机构上课,白雨菲就是我班上的一个学生。 我与张白多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周六他的课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变化不大。 那天我坐在最后一排,课上我也很活跃,举手问了他很多问题。 时间是最好的雕刻师,它将我幼时的模样在张白的世界里雕刻得一丁点记忆都没有。 一节课完了之后,我还在想,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当年那个笑着给我糖吃的男人吗? 白雨菲年纪跟我相仿,好多人都说,我和她长得特别像,像一对亲姐妹似的。 她对画画特别痴迷,在班上的学生之中是最有天赋的一个。 我对她就特别关注了一些,慢慢的,我发现我们特别聊得来。 看起来特别正常的一个姑娘,没想到她却有幻想症,一个特别忧郁的小姑娘。 我除了在培训机构教学之外,业余时间收藏各种帽子,再后来在帽子上画花,然后用针一针一针地绣下来。 我在某宝开了一个手工帽子小店铺,给喜欢的客户定制手工绣花,生意还不错。 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我爸对于我的接济也是青黄不接,就是这项手艺支撑着我读完了大学。 在我的帮助之下,白雨菲也在网上开了一个小店,我想让她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 白mama很感激,经常烧了好吃的菜让我去家里改善伙食。 因为雨菲的病情总是反复,白mama不得已多次搬家。最后一次搬到了新天地小区。 搬进去不久,一次意外要了白mama的命。 白雨菲的病越发地严重了起来,我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带她回了老家,她需要人照顾,我奶奶健在,身体也还好,她也需要人陪伴,她对于白雨菲的到来非常欢迎。 我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将雨菲租住的地方续了房租,我搬了进去。 我心中的那个疑问得不到答案,心里头越不是滋味。 我自编自导了一场戏,那个晚上,我给张白打了第一通电话。 我盗用了雨菲的身份与他周旋。 一个谎言之后,是更多的谎言。 张白对我完全不设防,我一直在找机会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当我问到他那幅竹排上的姑娘创作背景的时候,起初他说死都不肯透露,只要我提到那一茬,他脸上就浮现一种悲凄之色,曾经一度让我误以为他对我姑姑是真爱。 也一度让我怀疑了自己的对于他的判断。 我甚至庆幸,我小时候的愿望成了真,长大后会嫁给他这样的一个优秀的男人。 第23章 深夜来电之二十三 我在某游泳会所办了会员,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游泳。 他这个年纪身材保持得不错,游泳技术不错。 我不经意地问他,是什么时候学会游泳的? 他也回答得不经意,说他家乡有一条小河,打小就在河里头打滚,游泳对于他来说就是小儿科。 那天听到他的回答,大热天的一股冷意直窜后脊背。 严丽娜,其实我是认识她的,在美院当学生时候,她就是比较出名的模特,老师一直夸奖她身材好。 能到美院当一名人体模特的女人需要很大的勇气,当一个uo模的勇气更可见一斑。 后来听说她找到靠山,再也不用出来抛头露面了。 老师上课的时候,有时还会惋惜几句,说这样的模特难得遇见。 其实她第一次来找张白我就认出她来了,两个人在画室争论的声音也不小。 我才明白,原来当初她找到的靠山就是张白。 我一直在寻找机会,想问一问张建军,当年他和我姑姑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对落水的姑姑见死不救? 数次试探都以失败告终,这让我很沮丧。 中秋前夕,我回了老家看奶奶和雨菲。 雨菲在那种人杰地灵的地方,过得十分闲淡。 她说她自从去到乡下之后,每天在奶奶的监督之下按时吃药,那个黑衣人也很少出现在她的世界当中。每天帮着奶奶种种菜,养养鸡,闲下来和奶奶养的家犬大黄打闹一回,生活充实而闲淡。 我上学的时候曾经断断续续地写过一些东西,大多数是小时候和姑姑之间的点点滴滴。 其中浓墨重彩地写了张建军与姑姑之间的恋情,当然,学作品来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在那段没有结果的爱情故事里,我将他们之前的爱情升华并且美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