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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福掀开车帘对林尊喊话:“老爹,你饿不饿呢?我好饿啊,要吃饭。” 林尊驻马,问道:“想吃什么?” “就这个很香的……”林福分不清楚香味从哪儿传出来的,转着脑袋四处顾盼。 林尊闻了闻味儿,道:“那该是玲珑珍器的红羊枝杖,既然阿福想吃这个,就去玲珑珍器罢。” 昆仑奴得令牵着马往东市的东南方走,不多时停下来,玲珑珍器到了,林福也不用林昉来扶,直接从马车上蹦下来。 到了这食肆门口,那孜然香更浓了,林福的肚子不客气地发出一阵咕噜噜警告。 “姑娘,你饿了呀?”朱槿悄声问。 林福脸皮很厚,半点没有不好意思:“废话,就早上起来喝了两碗粥,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不饿才怪。” 朱槿奇怪道:“可是马车的小屉里备了蜜水和糕点,姑娘没先吃一些垫垫吗?” 林福讶异:“马车里有吃的,我怎么不知道。” 朱槿一脸无辜地眨眨眼,像是在说“这不是常识么”。 饿了一路的林福心很累——果然还是应该宅着不应当出门。 玲珑珍器外头的门脸看起来不大,进去后意外的很宽敞,围着中间庭院有一圈二层高小楼,这些绣楼二楼皆只有屋顶和四柱,没有墙,四周挂着幔帐,帐子放下就隔绝别人的视线。 庭院有湖有台,花木扶疏。 “那里有时会有优伶歌舞,”林昉指着湖心三面围栏的平台对林福说:“北里的郑都知当年便是在此处一舞动长安、艳名远京师。” 走在前头的林尊说道:“郑举举都已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玲珑珍器现在养了几个优伶,是三兄弟,模样身段无一不美,一人擅舞、一人擅歌、最小的那个箜篌弹得极好,筚篥、羯鼓无一不好,妙得很。” 林昉:“儿倒是没听说,离京三载,这玲珑珍器也大变样了。” 林尊:“不过今个儿是没机会让你见识了,听闻那三兄弟几日前去了襄武郡王府上助宴,至今都没离开。” 林昉:“襄武郡王没请阿爹您吗?” 林尊:“请了,不过我找借口拒了。” 林福边走边听他们父子俩说起襄武郡王的各种风流韵事,感到十分无语。 ——喂喂喂,你们是不是忘了后面还有一个我,青天白日的说什么黄色,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 前头茶博士领着路,拐了一个弯到了用餐的绣楼,林尊这时才看到默默跟在后面的女儿,猛地住了脚消了音。 糟糕,忘了还带着女儿同行,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尊看着林福,林福隔着幕篱仰头看林尊。 同样忘了还有meimei在场的林昉也懊恼不已。 “阿福,你……” “襄武郡王妃用鞭子抽那美貌娈童,却被襄武郡王拦了,夫妻二人大打出手,之后呢?”林福捏着嗓子故作天真地问。 父子俩简直想以头抢地。 自己都在女儿/meimei面前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啊,那是小娘子能听的么! “那个,阿福,你……”林昉语无伦次,“你赶快忘掉,快忘掉!” “为什么要忘掉,故事很精彩嘛,一波三折,反转又反转,完全可以改编成戏剧,演给老太太看,她肯定欢喜。” “不行!你不能跟老太太说!”父子俩异口同声。 老太太严厉又重规矩,要是知道了,岂能有好果子吃。 “那好吧,我保密。不过你们得补偿我受到的精神污染。”林福笑眯眯说。 父子俩松了一口气,林尊豪爽说:“待会儿喜欢什么,为父都给你买。” 林福却说:“我的要求很简单,不用买买买,只要把云苍阁花园给我种小麦做实验就行。” 林尊:“……” 林昉:“……” 还没死心呐! “这个不行。”林尊拒绝。 谁家花园不种花木种小麦,被别人看到不得成为全京城笑柄。 “府中的花园不行,为父给你骊山脚下的庄子,那里有百亩良田,你想种什么就让人去种。” “所以,您是要让我去庄子上住?”这也不是不行,府中人太多,还有个心机伪白莲,挺烦的。 林尊立刻否决:“那怎么行!不住府中住庄子,别人就该有话说了。” 林福:“……”谈判破裂。 林福:“行叭,那你们再跟我说说,强取豪夺之霸道王爷狠狠爱,后面怎么样了。” 林尊:“……” 林昉:“……” 我女儿/meimei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一般的小娘子听了这种事情,不该羞红了脸躲开?! 林福:我是一般的小娘子吗?不,我是一个能实现弯道超车的小娘子! 父子三人站在绣楼前,大眼瞪小眼瞪幕篱,谁也不说话,谁也不迈步。 引路的茶博士一脸懵逼,也站在原地不敢出声不敢动。 就在此时,来路上又有茶博士引路,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林家父子刚刚八卦的主角——襄武郡王。 襄武郡王作为长安城的顶级纨绔,架鹰驱狗、走马章台,最是会享乐玩耍的。 这不,休沐日他又呼朋喝友的来了玲珑珍器。 “哟,林子高,前几日我府上设宴叫你,你说有事忙没来,没想到今日会在此处遇上,相请不如偶遇,今日定当不醉不归。”襄武郡王老远瞧见林尊,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