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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隅憋了一眼不远处伺候的何妈,知道她布的眼线除了何妈之外,在这别院里或是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还有许多。 傅老夫人没有绕弯子,直言道:“当初的话,我再问你一遍,你想好了再回答,你和时戟是什么关系?” 庄隅沉默了半晌,傅老夫人继续捻着串珠,没有催促他。 傅老夫人知道傅时戟的精神治疗的进程,心理医生每隔一段都会向自己汇报,她清楚傅时戟有了这个孩子的陪伴后,状况得以改善,可这绝非傅家未来当家人的模样。 当初她也没有料到,自己那个薄情的儿子居然是个痴情的,但这情用在不对的地方就是错误的也是致命的。 作为家族的掌权者不应该有任何缺陷和弱点,所以庄隅的存在,就是未来某一刻的隐患,若是当断不断、藕断丝连,傅时戟未来必受到反噬。在傅老夫人看来,时戟还是太年轻,有些事做得冲动鲁莽。 “是……领养与被领养的关系。” 庄隅语气很轻,给出了与之前一样的答案,他向傅老夫人表明自己并没有对傅时戟有旁的心思,也没有什么资格成为傅时戟身边的污点。 “嗯。”傅老夫人微微点头,圆滚的碧珠又被她拨弄过去一颗,“还是懂事的,没了怪可惜,我也不想时戟怨怼我一辈子。” 她其实没有心思再去管后辈的事情,只是傅时戟这次做得实在难看,让两家的面子都无处安放,庄隅的命可以留下,但不可再出现于此。 “谢谢您留我的命。”庄隅像是在自嘲。 “你可以离开了,但是永远不要再回到傅家,不要让我看到,没有生息地活着,明白了吗?” 庄隅被威胁着,在傅老夫人手中获得了自由的权利,可是他并没有觉得畅快,心里涂抹了油脂一般难受,庄隅轻声地询问傅老夫人道:“那我,可以给他打一个电话吗?” 傅老夫人应了庄隅这个卑微的请求。 庄隅拿着一部崭新的电话回到了房间中,将数字逐一敲打上去。 在学校时,老师总会让他们留下联系方式以便沟通信息,庄隅便将徐放的手机号码抄录上去,可抄了那么多次,他依旧记不下来,庄隅只记住傅时戟一个人的手机号,努力忘也忘不掉。 按下拨打键,电话刚闪过电流声,便被傅时戟接通,傅时戟的私人号码只给了庄隅。 “傅时戟,我要走了。” 庄隅说出口时,才发现这句话是实在矫情。 傅时戟语气冷冽:“我不喜欢听这句话,乖乖在家等着,我已经取消的婚约,乖。” 庄隅的声音颤抖:“不,不是婚约,你不必为了我放弃你的利益,我配不上你……傅时戟,我真的累了。” “庄隅,不要让我生气,好吗?”傅时戟的声音透过话筒,如在庄隅耳畔低语。 庄隅喉结一哽,坚定拒绝道:“我不要!” 他不想再听到傅时戟的声音,将电话挂断。 庄隅提着收拾好的皮箱,走出了卧室,客厅里傅老太太的身影早就不见了,桌面的摆放的茶水也没有丝毫热气。 庄隅没有见到别墅里的用人,更没有人拦住他的人,院子里景致依旧,静谧幽深,徒步走出大门时,只有一个陌生的车辆等候着庄隅,司机告诉他自己是受傅老夫人的吩咐送他离开的。 背对着居住了十年的别院,庄隅无声地说了句“那就,不要再见了”。 第49章 理由 傅老夫人派来的司机听候吩咐,询问庄隅要去的目的地,庄隅心底只有一个城市的名字,荆市。 “我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司机将庄隅送到机场停车处,见这个小少爷似乎没有独自出过远门的模样,便于心不忍地添加了句:“要是您没有预定机票,可以到窗口订票,荆市应该再J省,有些远。” “哦。”庄隅缓过神,轻点了下头,他还在为自己已经离开傅时戟这个事实恍惚着。 透过车窗,庄隅看见外面的行人提着行李来来往往,他们的脸上大多数都是欣喜的表情,或许是去旅行,或许是去见远方的亲朋,总之都是为了另一端的期待。 可庄隅不知道自己能够在那边会遇到谁,但他应该快乐,勾了下嘴角,他扯出略微僵硬的笑脸。 庄隅把手伸进装着现金的口袋中,想要送给这个宽待自己的司机一些小费,但低头看了只有几摞的现金,又有些小气地将手缩了回去。 司机注意到了庄隅的行为,只感觉这个小孩儿很有趣,尽管老夫人吩咐要将这个孩子带走,可作为老夫人几十年的专属司机,他知道傅老夫人对这个孩子是心软的,若是真动了别的想法,怕是也轮不到他来送这孩子离开,所以司机也对庄隅态度和善了些。 “请您务必记住老夫人交代您的事。”在庄隅正要下车时,司机提醒道。虽然老夫人放过这孩子了,可是从未给过任何人绝对没有第二次机会的。 庄隅没有回复,司机讪笑一声,知道自己的好意并没有被心领,可他调转车身离开的时候,庄隅却绕过了车子前方,在车门边停下脚步,敲了敲司机那侧的窗子。 “您有什么吩咐吗?”司机将车窗下滑到半扇,有些疑惑地问道。 “谢谢你。”庄隅道了声感谢,然后将一小叠现金递给司机,这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