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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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至虢地之会,下至熏隧盟会,然所为之事皆凭自天理良心,其心日月可鉴!” 李然显然也是有点生气了,这帮老东西事到如今了,尽还是一群戴着有色眼镜看旁人的主。 非但如此,竟还非要冠冕堂皇的给自己粉饰,着实是恶心之至! 而想他李然,自来到郑邑,入赘祭氏后,一切所为之事,皆可谓是问心无愧的! 而当祭先看得李然面颊上的神色是略显激动,知其毕竟还是年轻气盛,情绪已是有些上头了。于是,急忙出面打了个圆场。 “都安静些可好?!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闻得祭先一通呵斥,会场顿时是安静了下来。 而这,就是所谓家主的威信! 紧接着,只听祭先继续是力挺李然道: “子明所为之事,大家其实心中都是有目共睹的。若说子明他是怀有二心的?老夫便是第一个不信!” “此次子明所谓之‘子钱’,虽是令人一时难以理解,但明显也是着眼于家国大计的!想当年我们的先祖祭仲,辅佐我郑国五任国君,亦是为国为民,夙夜cao劳!” “而今,我等既身为其子嗣,又岂能只光顾着自己的得失,而不顾家国大义呢?” 祭仲,春期第一权臣,也是祭氏门楣最为光辉的代表。 当祭先道出他的名字,再道出他的一生之所为,在场诸位族老一时间也都尽皆是默然不语了。 “子明且放宽心,老夫支持你!” “但此法终究还是颇有些风险,子明可先调用你手上的财力,届时老夫再出资一半,权且先试上一试!” 祭先选择了一个十分稳妥的办法,并没有让所有的祭氏族人都参与。 毕竟这件事在尚未看到成效之前,祭氏也不能当真是倾尽全力。 “宗主!” “宗主不……” “闭嘴!” 还有些族老意欲继续反对,却是被祭先给当场喝退。 李然深知祭先的谨慎,闻声当即躬身谢道: “诺,小婿拜谢岳父大人” …… 于是,子钱之法在得了祭先首肯之后,便开始紧罗密布的筹备起来了。 其实,要搞这个子钱之法,说到底也是没什么难的。因为子产在朝堂之上也已是放开了政策限制,所以,只要是有人肯入局一试,待得有人是尝到了甜头后,那么其他人也自然而然的,都一起跟着一起入局。 当然,由于一切都还尚处于摸索阶段,因此具体的cao作,仍是需要由李然亲自负责的。 由国家提供青苗,李然提供子钱,一场轰轰烈烈的新政改革,便在郑国拉开了序幕。 祭氏别院内,李然与祭乐正在核算各地子钱所需的具体数目,孙武则是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喜悦。 “先生,有眉目了。” 之前李然一直在让孙武调查竖牛在祭氏内,以及郑邑内的同党。 因为竖牛逃奔鲁国,这些同党一直隐藏在地下,孙武始终调查不出个所以然。 然而,此次随着子钱一事一经推出后,孙武总算是有了一些新的线索。 “这是近段时间调查出来的名单。” “都是潜藏在我祭氏的内部之人!” 孙武当着祭乐的面径直是拿出了名单,也就意味着这件事李然根本没打算是瞒着祭乐。 而李然也十分爽快的将名单递给了祭乐,并让她先行过目。 可谁知祭乐看完名单,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孙武送来的名单上足有二十多人! 而且,这些人可都是在祭氏内部掌握着一方实业的! “可都查明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 “都已查明,他们而今与鲁国竖牛之间仍旧有着暗中的联系。更有甚者,于前些日子里,这里面有几个才派人去到鲁国与竖牛有过会面,叔孙大夫那边也已是传来了消息。” 说着说着,孙武又将叔孙豹传来的简牍卷宗是一并递给了李然。 李然打开看了一番,也随手递给了祭乐。 祭乐看完,顿时没好气的将书简一把合上,并甚是愤慨的在那言道: “孟兄所为之事,这些人可也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们岂能再与他沆瀣一气?!” “当真是气煞了人啊!” 祭乐双手叉腰,肚子里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秀脸之上满是不忿。 谁知,李然对此却表现得十分的平淡。 “这也难怪,毕竟竖牛在祭氏内部已是经营多年,树大根深。其人虽是被驱逐去了鲁国,可毕竟底蕴仍在。” “有这许多人暗中与他勾连,这其实也并不奇怪。” “长卿啊,这几个人,你可都得盯紧些。” 李然在名单上圈出几个名字,然后将名单再度交给了孙武。 “先生的意思是……” “这几个人,似乎与齐国的几位上卿亦是私交甚笃啊……” 李然这一句话,便让孙武立刻明白了过来。 竖牛当初在郑邑作乱时,就曾与齐国之人是暗中勾结,现下这些祭氏族老又与齐国的上卿私交甚笃,这其中难道就没什么猫腻? 而且此刻正值祭氏重新制定战略和规划商贸大战的重要时刻,一旦这些人是从中作梗,那祭氏有关中断其贸易往来的计划,岂不是等于要搬石砸了自己的脚? 李然自是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所以名单上圈起来的这几个人,必须是严加看管! 毕竟,攘外必先安内。 ……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受阻的原因 李然之所以要先忙着处理祭氏内部与竖牛勾结之事,自然也是为了能够让子钱更为顺遂的推行下去。 可是,在经历了大半个月的试运行后,子钱发放的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差劲。 这却让李然着实感到有些诧异。 于是,择了一日,李然领着祭乐与褚荡一起,是亲自前往田野乡间查看一番。 他在郑邑虽也能得到各城邑乡野的信息,可他还是想亲自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庶民有了子钱提供的保障,他们没道理拒绝新政才是。 来到郑邑城外的一处乡野,李然与祭乐携手乃并肩而行,而褚荡就跟在他的身后。 举目望去,乃是一大片耕田映入眼帘,此时正有不少乡民在其中耕种。 路上来往的乡民也是不少,李然便拦下其中一人,并是躬身作揖问道: “敢问老伯,此间田地乃属何人啊?” 他知道,能够有如此多人在里面耕种的,自是那些“大地主”家的。 老伯应声,便是说了一个郑邑城中大夫的名讳。 李然看着耕田内的农夫们,又不禁是诧异问道: “老伯啊,听闻最近官家新颁了政策,若老伯肯去自行开垦荒田,那便算是您自己的田地啦!届时按亩取税,而且还发放了子钱,可供购买一应农具之用度。” “老伯为何不自己去垦荒种田呢?” 随性的祭乐也是十分好奇,从旁亦是瞪着个大眼睛看着那位老伯。 老伯听得李然如此一问,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然,这才放下手中的锄镐。 “想必这位大人是城里来的吧?” 老伯话还没说完,便是给李然还了一个稽首大礼。 李然急忙将其扶了起来。 这时,田野间的乡民也看到了这边的动静,亦是纷纷放下手中活儿围了过来。 “晚辈李然,不过郑国一介行人。” “只是,此次子钱的发放乃是由晚辈负责,最近晚辈在城中发放子钱,却不见乡民前来领取,不由好奇,特来探访。” “还请老伯释惑。” 李然恭敬谦虚的态度,顿时赢得了乡民的好感。 那老伯顿时直言不讳道: “大人呐,并非是我等野人直言,不过,那子钱不正是那些大户人家用来欺我们这些野人没见识的嘛?” “我们去借了他们的钱,去买农具开垦荒地种田,到时候却非但又要用我们种出来的粮食来上缴赋税,还要拿来还他们的钱。” “同样是为rou食者所劳,这与那些卿大夫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更何况,此间田亩之主还终究是还要念及我等之身价性命的。我们若是去垦了私田,那日后自己若真落了难,官家又哪里会管我们的死活呢?” 很显然,他们给大夫充当佃户,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先入为主的臆断,又让庶民们都是患上了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