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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杞从他怀里抬脸看看门外,最后一个士兵正推开帘子下了台阶,脚步很重的踩在砖地上,吓得她又把脸埋进哥哥怀里,“熊大兵什么时候走哇?” 孟续成扭头看一眼,拍她的背,“走了,已经走了” 然后冷声对娄姨娘说:“姨娘去把前后门都关上” 又对meimei说:“哥哥把你放床上,讲个蚂蚁搬蜜糖的故事好不好?” 孟杞听得外面在关门关窗了,心里稍微安宁一点,“哥哥不走,我睡着了也不走行么?” “好!不走” …… 兵马司的人全走了,各院各屋开始收拾被翻动过的东西,那两锭银子还是起作用的,除了所有的房门库门都打开了,像箱笼衣柜什么的基本都没动,也算留情了,邓括站在蒸露园的入口看着隔着几重院墙的青茂居,他知道孟续成去看弟弟meimei了,孟燕集也不会在今晚去看小姨娘,谁都有人安慰,只有身份不尴不尬的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陪着丫头婆子收拾乱七八糟的屋子。 这么想着,他根本没办法回到自己那院里去睡觉。 在花砖上踱了几圈,他毅然向那一丛翠竹峥嵘的院子走去。 院门已经关了,透过花窗看到里面的人在走动,丫头捧着重新整理过的东西归位,有人在扫地,有人在挂帐幔,也有问东西放哪儿的,芦花婆香草跑来跑去,一通忙碌后,渐消了声音,又听得那清润的嗓子说,“先就这样,大家都去睡吧!” 然后,透过窗子的光一点点黯淡下来,整个院子静下来,邓括绕到西厢房的后窗去,看到那里一丝暖光从窗缝洒出来,里面一点轻暖话声,后来声音也没了,她也睡了吧…… 他转身抬头,还是那半个月亮,云彩越发轻薄,如丝绢透亮。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一半隐入了桂树里,他想了想,还是回去吧,别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少年一般,等天亮了自己都要笑话自己。 刚迈一步便听得身后一声唤,甜的柔的蚀骨。 “七爷要走了吗?” 邓括回头便见着原本该在屋里的小姨娘穿着一身素色衣裳,依依站在身后不远的月季旁。 他一阵狂喜,顿了顿向她走去,她双手垂在身前目光缱绻,一点没有动,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你出来做什么?你不怕我了?” 她眼波一转道:“我本来就不怕你”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她看向身侧一朵半开的花,沐了夜露有点水滴。 “你不是总是这时候来么?有时候看几眼就走,有时候待上一刻,今天待得有点久”,邓括没有被拆穿的窘,只觉得她每句话都在挠他的心,心爱的女子站在月下,说着这样的话,他有微醺之感。 “所以你出来见我了?早知道我每次都等久一点了” “不是,我出来” 她摇头,向旁里走了一步,抬头看月亮。 “是想问七爷一句话” “你问”邓括又进一步,俯身看她,她身量在内宅女子里其实算高的,但也只及他肩头,主要是他高,月下看美人,额头如玉枕,鼻梁轻巧秀挺,最是那人中下的花瓣唇,看的他心头一塌糊涂的迷乱。 “若是今日七爷那些话都没能留下我呢?七爷打算怎么办?”她忽而抬头直视他,娇柔不再,换了几分清明。 邓括拧一下眉头,“不能留也得留,实在不行我披了那披风跟他们走” “若是他们一定要带我走呢?”她继续问,粉腮微侧,月光照着似半透明一般。 邓括睛芒一闪,又放淡,招手道:“你过来看” 孟柿不解,“看什么?” “这个”他居然开始解腰带,她呀了一声跺脚,“你做什么?”立刻扭了头。 他继续解着,“你看呀!” 孟柿转过身去要走,被他拉住,“这个!见过吗?” 月光下,一样她从未见过的东西闪动着冷峻的光出现在她眼前,“这是什么?” 邓括把那像带鱼一样的东西轻轻一抖,发出呼啸之声,“软剑” “它的名字叫浮虹,来自天竺国,我早年跟了师父学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拿出来,不想别人知道我会用软剑” “为什么?” “一来是因为这东西会让人疑心我早年做过刺客,二来是我学的剑法太过狠厉!一旦甩出去,借着它发动的弧形,至少可伤五人,人中剑后不会马上流血,甚至不觉得怎么疼,要过一会儿才发现中剑了” 他把剑送过去一点,“摸一下试试?” 孟柿摸了一下,触手极凉极薄。 “从被刺到发觉,这段时间对我极为重要,只要选好了僻静处我定能劫了你逃跑……后果是有些严重,但是无论怎样,我绝不会让他们带走你!我绝不能让你走到我眼睛看不到,腿脚走不到或伸手触不到的地方” “方”尚在口中,孟柿已经上前伸手抱住了他。 邓括手里有剑,只得高高举起右手,用左臂紧紧揽住她,用下巴去摩挲她的额头,闻着彼此身上的气味,心都快醉了。 “方才可是吓着了?”他声音都哑了还在颤着。 孟柿不再说话,做了两世里最想做的,伸手摸向他的脸,被脸庞的棱角惊到,每一块骨骼都是硬的,还有那玉琮般的鼻梁,高高隆在手心氤氲着热息,她觉得手都麻了……他用鼻尖顶了她一下,微一抬头亲上她的掌心,用唇反复吮着摩擦着,又将水葱般的手指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