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他拥抱着她,她圈着他的脖颈。 星光朦胧,二人凝望彼此,目光就这么交缠在了一起,久久,韩菀微微闭目,唇慢慢贴合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绝境里开出的花,虽很难,但还是要恭喜阿菀穆寒啊,啊啊啊在一起了!!! 哈哈哈给你们一个大大的么么啾!宝宝们,明天见啦!!(づ ̄3 ̄)づ 最后还要感谢投雷的宝宝,比心心~ 枕姝扔了1个地雷 绯雪扔了1个地雷 第71章 临近天明时,韩菀假寐了一会。 她是在穆寒怀里睡的。 她脸贴着穆寒颈窝,穆寒轻轻拍着她的背,迟来的困意上涌,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穆寒抽出佩剑,用剑尖挑了榻上的漳绒斗篷过来,裹住她,小心翼翼抱着。 他凝视她许久,舍不得闭上眼睛。 长夜寂静,蜜烛终于燃尽了,烛光闪烁几下,无声湮灭蜡泪中。 室内昏暗下来,矮榻一方小小的角落,静谧又安宁。 …… 韩菀这一觉没睡多久,天破晓了,渐渐亮了起来,不多时,院中就有隐隐约约的人声走动。 新的一天来了。 捧着铜盘巾帕水壶的仆婢已侯在廊下,韩菀揉了揉眼睛,两人凝望对方半晌,她才把人叫进来。 “去吧,你也赶紧洗把脸去。” 穆寒双目沉静内敛,却多了有一种平日没有的说不清道不明光彩,她瞥他一眼,两人视线交缠,她压了压唇角,柔声唤他。 他刚才肯定没睡。 但两人还是尽量没有在仆婢面前表现出什么来。 穆寒应声去了。 他素来是个擅克制的,只出玄关前,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她一眼。 她也在看他。 只一眼,心头就泛起无数甘甜,偌大的室内人不少,但两人眼中唯独彼此。 目光对上,有些移不开。 最后还是穆寒先听见庑廊尽头有脚步声,罗平来了,他赶紧挪开视线,赶在罗平转过庑廊前快步出去。 韩菀目送他,直到他高大背影消失,才肯收回目光。 两人各自梳洗,很快换了衣裳用过早膳。 天色已大亮,晨曦穿透檐角瓦顶投在庑廊前的庭院,照在萧瑟泛黄的花木上。 韩菀打起精神。 和穆寒的感情终于迈出了新一步,她自然高兴,但情感问题之外,正事仍在,危机仍在。 在这个非同小可的时刻,不管是谁,都没法奢侈放纵自己的心思沉浸情爱中,天亮了,韩菀思绪很快重新回到正事上来。 “我们去正院一趟。” 这事必须得告知孙氏韩琮,另外,韩菀思索过后,她想用金蝉脱壳之法,先把母弟送走。 留下她一个人就够了。 韩菀是这样打算,只不过最后,孙氏和韩琮都不愿意离开。 …… 花开花落,几十度寒暑,举案齐眉,恩爱两不疑。 得知韩伯齐为大义选择舍弃妻儿,恐怕最伤心的就是孙氏。 庭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韩菀低低的说话声,她握住了母亲的手,“阿娘?” 孙氏听着听着,眼泪默默淌了下来。 她怔怔盯住某一点,良久,却转头对女儿说:“你父亲胸怀家国大义,他是真君子真英雄,他的做得一点不错!” 眼泪刷刷下来,她用力抹去,努力睁大眼睛。 韩菀见了十分心酸,在乍知那一刻,她尚且这般难受,更何况母亲? 孙氏紧紧攒住她的手,半晌开口,声音强自压下哽咽,她十分坚决:“我和二郎都不走。” “阿娘!” “你不必说。” 孙氏摇头,“我们娘仨就在一起,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她绝不会舍弃她的女儿独自偷生,韩琮也不会舍下他的阿姐。 “阿姐!” 韩琮推开门,扑上来搂住韩菀的腰,泪水刷刷下来,“阿姐我不走!!” 不管怎么样,他们一家都要在一起的。 韩菀喉头有些哽咽,忍了忍,她劝了几遍,可孙氏韩琮坚决不走,最后她仰起头,将泪意逼回眼中。 “好,不走就不走。” 她捏紧拳,她得想出个办法来! …… 韩菀没有多留。 确定孙氏韩琮不走之后,她很快就离开了,她必须得抓紧时间。 即便再难,她都要拼尽全力去挣一把。 哪怕最后结局不如人意,她也问心无愧。 她如此,穆寒如此,罗平阿亚乃至陈孟允韩充等人皆如此。 很好! 当下众人也不迟疑,各自按照平日上值的时辰先后登车往朱雀大街去了。 总号以及应对栗田乐三家的事先全部交给陈孟允等人去主持,韩菀则全力思索破局之策。 她现在手上有两个筹码,一玉玺血诏,二就是韩氏。 一个是明面筹码,另一个是暗地里的。 该怎么样才能让二者发挥最大效用,谋出一条生路呢? 辎车辘辘,轧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大道。 韩菀沉思良久,她撩起车帘招了招手,穆寒立即附耳过来。 耳边一热,穆寒收敛心神,专心听她低声吩咐几句,他点头,立即驱马上前和罗平低声交谈几句,而后快马折返韩府。 韩菀命他回去取一份名单。 这是父亲去世后,交到她手里的一份官员名单。有韩氏培养的,也有和韩父交情不错,都是亲韩家的人。另外韩菀后来还添了一些,是她接掌韩氏后结交的。 这份名单放在孙氏枕下暗格里,当初好在因她谨慎,否则上次搜索的时候就被人搜出来了。 穆寒速度很快,韩菀才进外书房,他就回来了。 掩上房门,穆寒将怀里绢帛取出,呈给韩菀,“主子。” 又主子? 韩菀捻去他肩头沾的一片黄叶,横了他一眼,“你还叫我主子么?” 人前就罢了,私下他昨晚答应了的。 穆寒也是习惯了,韩菀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一瞬不瞬瞅着他,穆寒顿了半晌,最终还是轻轻一声,“……菀儿。” 韩菀这才满意了。 她牵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回到大案后坐下,就肩并肩挨着坐着,没有过分亲近,却萦绕挥不去的缱绻温情。 韩菀含笑瞅了他一眼,很快将注意力投到绢帛上去了。 这个绢帛,是韩氏目前的政治资本,没有如杨膺般的天子心腹高官,但在都在朝也不少,其中位居中等甚至偏上的也不止一人。 韩菀一一看过。 “你和罗平都说过,阿爹去世前那半年,和那太史张允交往颇频繁。” 这个韩菀详细问过穆寒和罗平。韩父去世前这大半年,见过接触过许多人,其中以这张允为之最。 就是乔装来告诫韩菀,说郇都凶险,已非杨于淳可维护,当放弃一切,携她母弟离开郇国的那个蒙面中年人。 韩父和他明面倒不算十分突出,只不过,有许多私下见面往来。 穆寒一听就明白了,韩父在玉玺下压着那张记录。 “癸巳年正月:遍访诸国,唯闻信王英明有度,施政多仁于黎庶,待察之。” 癸巳年正月之后,正是韩伯齐去世前这大半年,他时间如此之紧迫,当然没有那个闲心去访友叙旧。 待察之。 怎么察,和张允一起察吗?应该不大可能,这事韩父不可能透露予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