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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说的甚是诚恳,眼底的笑也很浓。 休屠耶哪里还敢拒绝,当下连忙点头,平日里的小心谨慎、疑神疑鬼早就被吓的丢到了一边,他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我害的王爷入狱,此时再不收留王爷,就是不仁不义。” 说罢,他觉着没有信服力,又补充道:“我本就打算回王庭后挥师南下,正愁没有一个发兵攻楚的理由,如今收留了王爷,出征灭楚便是替王爷讨回公道。王爷登基天经地义,我等必将......” “行了,说这么多废话,本王听着心烦。” 景玥摆摆手打断,他在篝火旁坐下,伸手问努尔术要了碗马奶酒,尔后递给陆逊,“喏,尝尝。” 陆逊摇头,“太腥了,不喝,我喝点清水便好。” 闻言,休屠耶会意,他连忙命令手下去山中打来溪水,亲自用手捧着递给陆逊,又将烤的外焦里嫩的羊rou割给他,“公子请慢用。” “有劳费心。”陆逊略一颔首,算作答谢。 他在景玥身边坐下,没骨头似的靠在他怀里,一面撕着羊rou吃,一面偏头看景玥喝马奶酒。 景玥突起的喉结因为吞咽而上下滚动,马奶酒洒出来一些,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慢慢淌进衣领下。 陆逊心头一动,这些日子因为忙着赶路而刻意压制的情.欲,便如燎原的火一般,从肚腹烧起,直烧的骨头都发痒。 他抿了抿唇,仍小口吃着羊rou,待不动声色地咀嚼完最后一块,蓦地,他眼眸一凛,突然抽出了腰间的清风剑,径直刺向坐在对面的休屠耶! 所有人都呆愣住,就连跳动的篝火也凝固了。 暗夜中,剑光一闪而过,搅碎了月色,下一瞬,鲜血如薄雾一般,喷散向空中,似乎要将挂在半空的一钩残月也染红。 休屠耶的脑袋骨碌碌滚远,他的手上还攥着半块羊rou,接着,整副身体轰然倒地。 陆逊眼睛都不带眨的,他纵身跃起,转动手腕,沾血的清风剑便在手掌快速旋转,剑影翩飞,陆逊身形如同鬼魅,在篝火旁幌动,所到之处皆是一阵惨叫。 终于,他止了步子,右手反掌一握,抓住旋转的清风剑,往身后轻轻一送,剑刃便从努尔术的前额贯入、后脑刺出,剑尖有血珠缓缓滴落,在月色下如同一颗红豆。 “......”努尔术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瞪大的双眼里倒映着陆逊白色的身影。 陆逊抽剑归鞘,在月色下长身玉立。 “哎呦,狼崽子怎地生这么大的气?”景玥仍八风不动地坐着,手上的碗端的很稳,一滴都没洒。 “我干甚要生气?”陆逊弯眉浅笑,有些惋惜道:“本来是想等到明日翻过燕山再杀的……当他们看到故乡欢呼雀跃时,一剑刺入......啧啧啧,那时候他们的表情将会很迷人。” “积点德罢。”景玥失笑,有些无奈,他道:“气的都想出那么狠的招了,还说不气?” “谁教他放你的鸽子,害你在石床上睡了一宿。”陆逊冷哼一声,他摊开手,耸了耸肩,说的甚是漫不经心。 景玥挑眉,他简直爱惨了陆逊的这个表情,清纯的外表下掩盖着嗜血的冷漠,就像罂粟,危险却诱人。 他朝陆逊招了招手,“狼崽子快到我怀里来,教景王爷好好疼一疼。” 陆逊乖顺地答应了一声,他笑的眉眼弯弯,一边朝景玥走,一边抬手挑开了腰封—— 沾血的外衫滑落在地,抽掉的束发玉带随后也翩然飘落。 陆逊散着墨发,缓缓地跪坐到了景玥怀中,他抬手搭上景玥的宽厚的肩膀,歪头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何着急要杀了休屠耶他们么?” “为何?”景玥搂上陆逊的细腰,垂眸问。 “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看见咱们做.爱。”陆逊凑上去在景玥突起的喉结上轻轻落下一吻,他道:“景王爷今晚好诱人,比起等到明日才折磨休屠耶,我更等不及想将王爷吃、干、抹、净。” “啧,”景玥闷笑,他猛地将陆逊压倒在草丛里,俯身舔了舔他微张的薄唇,沙哑着嗓子道:“这话是你说的,待会儿不许求饶喊停——” 话还未说完,后颈便被陆逊搂住,“少废话。”陆逊瞪了景玥一眼,微微仰起上半身,急促地将薄唇贴了上去。 二人叹息声在微凉的夜色中荡漾开,久别重逢后,心与心之间的紧密贴合,终于将他们空缺的那段时间,填得满满当当。 第70章 咸亨十八年秋, 修罗刀戚无羁率二十万精兵,夜袭戎狄王庭,一举剿灭休屠耶部族十万兵马, 戎狄人逃往西北方的茫茫戈壁, 再也不敢犯境。 安王景玥谋逆一案重新审理, 由寇谦牵头,朝中其他文臣附奏,为安王平冤。 不过是些面子上的口舌功夫, 楚皇错判安王谋逆一案,自然需要有人站出来给皇帝台阶下,于是一众文臣纷纷上奏, 为安王求情, 皇帝再以仁厚爱臣之心宽恕罪臣, 最后皆大欢喜。 景玥身着绛紫鸾凤袍坐在大殿上, 听着臣子说了一早上的废话, 无非就是一些王爷为国为民, 鞠躬尽瘁的赞美话,好容易捱到了下朝, 他一刻也不愿意在皇宫中多待,翻身上马便朝未央门赶。 回到安王府,几名仆役正在卖力地擦着门口的两座石狮子, 见着景玥, 慌忙拜倒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