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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精。”景玥双目微红,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他抬步走过去,双手撑在浴桶边,将陆逊圈在臂弯下,微微俯身,对上陆逊的眼眸,哑着嗓子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陆逊后仰着头,和景玥俯身下来刚好反着,眼眸正对景玥的薄唇和刀削般硬朗的下颌,他不答话,只用温柔的目光细细描摹景玥的轮廓。 一时间,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心跳声在耳畔炸响。 “哗啦——”,沾着水汽的手臂从水中抬起,陆逊用泡的有些发软的指尖轻轻抚过景玥的脸颊。 他弯了眉眼浅笑,“是你六根不净,却怪花香扰人清修。” 景玥攥住陆逊的手,偏头在他手心吻了吻,轻声道:“花亦有心,开得那么艳,等于是无声邀请——‘任君采撷’......” 两人的喘息都有些粗重,陆逊闷笑一声,倏地,他将右腿伸出,直踢到景玥肩头,尔后,左手撑着浴桶,稍一用力,整个人便从水中后仰着翻出,身后墨发散开来,衣料摩擦声响起,听得“哒哒”两声轻响,陆逊已扯过外衫,光脚站在了地上。 景玥愣了两三秒,尔后伸臂将人狠狠掴进怀中,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去。 床榻的槜卯不太结实,稍微晃动便“咯吱”直响,陆逊忍了一会实在嫌烦,遂偏头躲开景玥的吻,喘了几口气道:“不做了,吵得很。”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嫌吵。”景玥拧了眉,他俯身轻吻陆逊的侧颈,低声道:“看来平日我做得不够好,没教你食髓知味。” 话音落下,床榻便是一阵猛烈摇晃,陆逊有些昏沉,只能伸臂挂在景玥脖颈上,正一发不可收拾,忽听“喀拉”一声,木板崩坏的声音传来,床榻槜卯散开,整张床轰然倒塌。 刺耳的巨响传到隔壁,张桓瞬间惊醒,他暗叫一声不妙,匆忙扯过搭在衣架上的外衫披上,提足朝门外跑。 甫一推开房门,却和一个“青皮鬼”撞了个正着。 来不及多想,张桓将一把暗器甩手丢出,那只鬼会些武功,身子闪了几下躲过,转身就朝楼下跑。 “站住!”张桓怒呵一声,纵身一跃便挡在了楼梯前,“你是什么人!” 青皮鬼不答话,它朝左右看了眼,见逃不出去,遂发出一声怪叫,伸出十根长着紫黑色长指甲的手,朝张桓面门抓去。 楼梯内甚是昏暗,只有浅薄的月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青皮鬼身形飘忽闪躲,声音越叫越悚人,张桓心底有些胆怯,使出的功夫便弱了几分。 屋外打斗正酣,屋里两人躺在一堆废木料里静默对视。 最后是景玥先开了口,他伸手将陆逊揽在怀里,轻轻揉着陆逊的后脑勺,一叠声问:“摔疼了么?我瞧瞧。” 陆逊没搭话,只抬眼看着景玥。 两人对视了一两秒,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滚开,出去。”陆逊笑骂,他抬腿踹了景玥一脚,尔后撑着地面缓缓坐起来,“真扫兴。” “下次换个好点的床榻。”景玥站起身,将手递给陆逊,将人拉起来,尔后转身去拿挂在衣架上的衣衫。 两人穿戴整齐一前一后走出屋子,张桓被那只青皮鬼逼到了墙角,景玥“啧”了一声,身形微幌,转瞬便欺身至青皮鬼身边,他抬手照着那只鬼的脸上一抓,听得一声皮rou撕裂的声音,那只鬼的脸便被扯了下来。 景玥将脸皮随手丢在地上,看了张桓一眼,冷声道:“一个人也能将你吓成那样,回安王府自行领罚罢。” 张桓狼狈跪倒,抱拳行礼,“属下遵命。” 陆逊踱步至青面鬼身旁,用脚尖踢了踢,尔后凑上前去看,待看清那鬼的面容,他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哎呦,这不是店家老板娘么?”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就靠扮鬼混口饭吃。”胖女人趴伏在地上,不住地给陆逊和景玥磕头。 一楼厅堂点上了灯,豆大的光慢慢烧起,驱散了客栈的昏暗。 景玥和陆逊分别在木椅上坐下,胖女人膝行至两人面前,磕了好几个头,尔后伸袖抹了把鼻涕道:“小人名叫葛三娘,这店是小人老汉开的,他得了病死后就留给我一直经营,一晃眼这店我也开了有五年了。” “啧,店家说话很没诚意。”陆逊打断,他将茶盏撂在桌上,指尖在木椅扶手上磕了磕,轻轻皱眉,他看向景玥,叹口气,“咱们没多少时间了,不如杀——” “我说我说!别杀人!”葛三娘嚎了一嗓子,她道:“我们会在饭菜里下药,每个房间的蜡烛也掺和了特殊的迷药,等到了三更天,我们就会装作恶鬼的样子来回在走廊上跑动......那些吃了饭菜的人很快就会昏过去,吸入蜡烛烟气的人睡到三更天也会昏死,我们再趁机将他们绑起来,拖到后园扒皮,把rou割下来做rou包子,人皮则用来做面具。” “其实我们这种偏店一般是没有人来的,一年到头就那么两三个,身上也没多少钱。可是最近辽东应天府知府出了一个告示,说是征集江湖英豪去长白山采摘千年雪莲,报酬给的很高,一个人二两银子呢!城里的客栈都住满了,有不少人便来我们客栈住。” 闻言,景玥挑了挑眉,他转头看向陆逊,“全教你猜着了。” 葛三娘仰头把两人打量了一眼,磕头道:“求两位大侠饶命,小的也是为了活命,这年头粮食没甚么收成,缴纳的税收却甚是繁重,小的实在没了出路。这村子以前可繁荣了,如今就剩下这么几家,大家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官府每一次收税,都砸东西,根本不给我们留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