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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排外的南域会主动请求外来修士帮助,虽说人心大半统一,可是怎么办也是个麻烦。 仙觉大会本来是极好的平台,可偏偏被寄予厚望的钟离泰居然失败了! 这一下子可不让钟离侯面子上挂不住,直恨当时信了钟离泰的邪。 废物就是废物,说的再好听也是废物! 钟离侯满心怒火的离开,被丢在原地的钟离泰眨眨眼,眨去眼底的干涩。 “阿泰?” 钟离侯走后不久,门外传来一声清冷温和的声音。 钟离泰循声看去,脸上努力挤出笑容。 “大哥。” 钟离君安静的看着自家努力上进的弟弟,将伸出去的手改成拍拍肩膀。 弟弟大了,不能再摸头了。 “你的比赛我去看了,你很努力,爹他只是想不开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钟离泰:“……嗯,我知道。”垂着头。 钟离君无奈的换掉这个话题,道:“阿泰,你真要去请何仙人出手相助?” 钟离泰这才给出些反应,“哥,我没有别的办法。” 钟离君张张嘴,“其实我们也可以请谏圣派的人出手,只是付出的代价会……” 钟离泰粗暴的打断道:“不可以!” 钟离君错愕道:“阿泰……” 钟离泰一愣,察觉自己反应不正常,忙改变神情道:“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父亲已经对我失望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钟离君深深望着他:“包括低声下气的去求人?” 钟离泰:“……嗯。” 钟离君深吸一口气,道:“你还记得最初习武时候,师父是怎么说的吗?” 钟离泰张张嘴,苦笑道:“拳者,霸道,或硬,或刚,掌行柔道,或走,或伤,我习拳必将无愧于心,无愧于人,刚正笔直,永不低头。” 钟离君:“可你……” 钟离泰几乎算是哀求的喊道:“大哥!” 钟离君蓦地噤声。 钟离泰察觉嘴角笑意的苦涩,撇开头,低声道:“我没办法,如果请出何仙人帮忙能够不需要支付那部分‘代价’的话,父亲……父亲会高兴的吧……” 钟离君道:“你何必呢?” 然而他也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钟离泰,因为不同母亲,自己即使身体不好也从来是被父亲爱着的,长大之后父亲对自己的关怀从没少过,取而代之的则是二弟悲惨的遭遇。 钟离泰一用复杂的看不出情绪的眼神望着自己,钟离君就觉得自己这个二弟也许是恨着他的,是恨着整个钟离家的,这样一想,自己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大哥。” 钟离泰努力露出欢喜的表情,“没事的,我会成功的,我一定会成功的。” “……阿泰……”抿抿嘴角,钟离君调整情绪道:“不要勉强自己。” 钟离泰用力点头:“我会的,大哥。” 钟离君靠着书房的门框边缘,视线不移钟离泰离开的背影,觉得自己真是没用。 “咳咳咳……” 捂嘴发出沉闷的咳嗽声,一口甘甜压在舌下,钟离君眼底浮起绝望的情绪。 “大少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的婢女看到钟离君苍白的脸色,慌忙的过去扶住他。 钟离君摇摇头:“谁也不要告诉,安静的送我回去。” 婢女犹豫的看着他:“可是大少爷……” “我说送我回去。” 钟离君眼底闪过一丝阴郁,青年身材分明消瘦,模样也是俊雅白净,然而却让婢女露出吓坏了的表情,慌忙应是。 钟离君的居所正好和钟离泰离开的方向背道而驰,就好像命运一样,为这两兄弟开了个极大的玩笑。 仙觉岛港口。 晨曦洒满乳白色的海滩,细碎的砂烁里面还有被海浪打碎的贝壳碎片,与这些莹白一起在阳光下褶褶生辉。 圆润的小石子颗颗剔透,就连见多识广的商人也说不出它的材质,只知道它们生在仙觉岛的海岸上,像是最美丽的明珠,成为岛上独一无二的风景。 一大早的就有不少人在这颗明珠附近来来往往,修仙界的大船基本都是法器,掌舵的多是修士,就算有些凡人力工也大多有些修为,但灵气稀薄,连筑基都达不到,仅仅是个苦力。 何晋阳随着冷白君他们一起来到港口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不少肌rou健硕的男子扛着体积可观的货物,吭哧吭哧运到船上,外出逛街偶然看过的老板则站在船上吆喝着船员轻拿轻放,他店里的东西可都是精致易碎的好东西,虽然何晋阳还记得上次去他们店里的时候,这老板还肯定的说过,自家出品的好东西绝对结实耐用。 摇摇头,何晋阳对风吹西说道:“你打算怎么走?” 风吹西吹了一会儿海风,望着将白云驱散成海边雾气,并从雾气中闪亮登场的太阳,哈哈笑了两声。 “我当然是跟着风家一起走喽,冷白君是个闷性子,接下来要委屈你跟他同行啦。” 可能是离开仙觉大会那样的环境,冷白君暴躁的脾气也得到缓解,此时听到风吹西调侃也不生怒,淡淡说道:“总没你来的聒噪。” 风吹西被噎了一下。 何晋阳看着他们两个笑笑,抬手撩起耳边吹过来的黑发,他还是那副儒生的打扮,格外温文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