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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再三,赵捷还是没有主动要求其他人怎么处理树枝粒,只是让小兽人们三三两两的跑到人群中,故意以闲聊的方式,将沙曾经的种种行为透露出来。 如果即使这样,沙还是能得到九成以上的人支持,那也算是众望所归了。 投票的过程还算顺利,他们卡在了唱票的环节。 原因十分简单,兽人们不识数。 人力将所有树叶拆开,有树皮和没有树皮分为两堆后,只能凭借rou眼和感觉判断支持沙的人和不支持沙的人的比例。 赵捷站在人群中干着急,却同样没有办法。 当一群人中只有一个人掌握真理的时候,这个真理就随时都可能成为谬论。 “为什么不能同时开始数呢?”细微颤抖的声音在小花豹身边响起,是瑟瑟发抖的兔子兽人。 正处于焦头烂额状态的大猫们全都被兔子兽人的话吸引了,纷纷凑上来将兔子兽人围在中间,接连询问兔子兽人是不是有办法。 感觉到这么多大猫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绒毛上,兔子兽人凭借着前所未有的毅力才没腿一蹬就昏过去。 就连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了,“我是说两堆树枝可以一起数,不对,我的意思是我们不用数数,也不是,我是说我们不用知道两堆树枝分别有多少......啊!” 大猫们的目光随着突然升空的兔子兽人而移动,看到满脸不好惹的欢,才收回露出的虎牙。 欢托着兔子兽人抱在怀里,严肃的对大喵们说,“你们这么多大猫盯着他,他都要吓破胆了,肯定什么都说不出来。” 赵捷莫名觉得欢像是抱着七八岁小孩似的,抱着兔子兽人的画面有点辣眼睛,再次认识到了史前兽人和他上辈子哺乳动物的体型差距。 想来他如果能以现在的样子穿越回上辈子,别说是狮子老虎了,估计能比得上一头小象。 突然发现自己在欢怀里的兔子抖的更厉害了,长年红色的双眼第一次隐隐可见眼白,他坚强的没有晕过去,干脆紧紧闭着眼睛,又将鼻子捂上,就连两只刚刚逃脱欢魔爪的大耳朵都牢牢的扣在头皮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欺欺人真的有用,他的声音都比之前平静多了,仿佛经历太多已经看破红尘。 “可以像是上次捷教我发平安枝那样,同时在两堆树枝中往外捡,每次捡一粒扒了树皮的树枝粒同时捡九粒没有扒皮的树枝,如果最后是没有扒皮的树枝剩下了,就是反对沙成为新祭司的人超过了十分之一。” 欢皱着眉头,每个字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完全没听懂兔子兽人都说了什么。 索性他对自己的脑子也有清晰的认知,并不打算为难自己,直接去看小花豹。 赵捷兴奋的原地挑起,真心实意的感叹,“数,你太厉害了,真不愧叫这个名字。” 在这里大多是人连数数都不明白的时候,数懵懂间竟然已经有了乘法的概念,这简直就是数学小天才。 有了数的方法,又开始打嘴炮的双方终于停了下来,开始激动人心的唱票环节。 为了保证这个环节的公开透明,四个人共同唱票,每次拿出的树枝粒都要四个人在所有人的监督下依次数过才行。 赵捷自告奋勇的拉着兔子兽人数一起成为唱票员,另外两个唱票员则由老兽人株来指定。 很快赵捷就为他这个草率的决定流下了痛苦的泪水,他错了,他为什么要对数学天花板都只能数十个数的部落抱有期望? 且不说只能1、2、3...这样数的兔子兽人。 被老祭司挑出来的两个兽人,每次都要将赵捷已经数好的树枝粒对应脚指头摆好,然后再确定一次每个脚指头前方都有对应的树枝粒。 这样美妙的画面,赵捷要看两次,才仅仅数完一个剥皮树枝粒和九个正常树枝粒。 赵捷当即就想尿遁,他不玩了还不行吗? 结果还真是不行,因为无论赵捷找出什么理由,最后得到的答案都是‘那我们等你’。 没过两轮,赵捷就主动提出换顺序,变成兔子兽人、陌生兽人、陌生兽人、他。 小花豹生无可恋的趴在地上,每每即将在暖呼呼的日光下睡着时,面前就会被送上一堆树枝粒。 让他十分无语的是,难度已经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前面三个兽人竟然偶尔还是会数错,然后坚持不肯承认自己数错了。 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有一大群人对着一只手就能拿下的树枝粒们进行深入探索。 等到金黄色的太阳变成了橘黄色的夕阳,小花豹身下甚至多了块凛拿来的恐龙皮。 他将头搭在一只爪爪上,另一只爪爪将一眼就能看出来数目的树枝粒挥开。 每当这个时候,赵捷就会感觉身上聚集了各种‘赞叹’、‘怀疑’的目光。 刚开始赵捷还会因为这种目光稍微装个样子,具体表现为多看一会。 时间久了,赵捷已经对这种目光完全免疫,变成没有感情的挥爪机器。 这种机械工作无趣到,其他三个人已经停下动作面面相觑,赵捷还强打着精神等着下一波树枝。 诡异的安静中,御风先打破沉默,“反对沙成为新祭司的人刚好占了十分之一,按照之前的规定,沙已经失去成为新祭司的资格了。” “我不同意!今天的狩猎队还没回来,他们也有权利投票。”老兽人株抖着花白的头发和胡须,脸色涨红半步不肯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