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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梅辛又问:“少主,请问您今年贵庚?” 司空无情他明知故问,仍笑着配合地道:“二十。” 贺梅辛看着叶怜枝,面无波澜道:“那么请问,您到底是如何推算出来,司空少主能做您的‘哥哥’的?” 叶怜枝:“……?” 贺梅辛正色道:“叶道长,请您以后莫要再这么唤我们少主了。作为护法,我可不希望我们少主因您无故折寿。”他顿了顿,又真诚地提醒道:“对了,我记得多情派教算术的是宋道长吧?还劳叶道长多与宋道长学习,行走江湖,识数总归是比不识数好的。” 叶怜枝:“……” 叶怜枝被呛得满腔怒火,却只能隐忍不能发作,强端起笑容来,转移话题道:“司空哥……少主,今晚宴会仍是定在辰时吗?” 司空无情点了点头,道:“对,辰时。叶道长到时只管来便可,会有专人接引你。” 叶怜枝如沐春风般笑道:“那劳烦司空少主了,多谢。” 司空无情道:“不谢。没什么事的话,今晚无情谷见吧。”说罢行礼,与贺梅辛一同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后,贺梅辛抬头望向司空无情,问:“宴会?” 司空无情道:“我要与你说的正是此事。叶怜枝是我们的内应,这段日子透露与我们不少多情派的情报。今晚大战前的宴会,他也参加。此前,还有一些事务需要你处理,我一一交代给你。” 二人回到无情派后,傍晚这段时间,贺梅辛一直为了准备宴会忙前忙后,无暇再去做其他事。而司空无情却总出现在现场,有时借口过来检查工作进度,有时过来传唤个人,有时过来只为了顺走两块糕饼。 无情派的修士们从没一天见过这么多次司空少主,都觉少主定是时刻关心工作进度,真是认真负责。 只不过好像少主每次来,都要询问贺护法两句,虽听不清交谈内容,但见少主一直笑嘻嘻的,显然是笑里藏刀,不知贺护法之后要受怎样的为难。贺护法虽然看着有些冷,但人真的很好,众修士都不禁为贺护法捏一把汗。 辰时,无情谷鹿鸣殿内,宴席满座。 鹿鸣殿为一圆形宫殿,殿内白壁做阶、金箔砌墙,珠翠玛瑙、水晶玉石都只配作装饰点缀,富丽已极、豪奢更甚。更奇的是,鹿鸣殿没有穹顶,在殿内举头而望便可看见漫天星河、皎皎明月。让人难免恍惚,只道是在天宫。 星汉灿烂下,身着红衣的司空无情坐在鹿鸣殿上首,黑发高束,斜倚在宝座上。他自上而下俯瞰着无情派万余名修士,慵懒地勾唇微笑,泰然处之,仿佛目空一切,仿佛胸有成竹。 贺梅辛坐在最前排的位置上,仰望着司空无情,与他交换一个眼神,对视而笑。 司空无情拍一拍手,整个喧闹非常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司空无情站起身来,朗声道:“诸位道友,诸位兄弟。明日便是我无情派与多情派的大战。我们与正道的伪君子们相争数年,明日,就是我们一举消灭正道之首,将他们纳入麾下之日!” 他气魄雄浑,慷慨激昂,殿内的所有无情派修士都被说得热血沸腾,齐声应道:“谨遵少主命令!!” 司空无情扫视一周,等呼声渐停,才稳稳道:“我无情派之人,皆是潇洒落拓、随心随性之人,今日别无虚言,我一杯酒,敬各位!”说罢举起金玉酒樽,仰头一饮而尽。 修士们皆叫道:“好!!”拍手欢呼起哄之声一时此起彼伏,气氛火热,席位相近的修士们皆是一番推杯换盏,言笑晏晏,嬉笑怒骂之声不绝于耳,纷纷举箸开吃,一时间十分融洽。 忽然,席尾一桌上站起来一个身影,道:“少主。” 他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温婉柔和,如春风化雨,无情派中可从没有人会这么说话。且他一袭白袍,飘然似仙,在无情派一群奇形怪状争奇斗艳的修士中十分鹤立鸡群。他一开口,众修士不禁停下酒盏筷子,纷纷好奇地去看他,鹿鸣殿渐渐安静了下来。 叶怜枝盈盈而立,端起酒樽,遥遥举向席首的司空无情,道:“司空少主,您对怜枝有知遇之恩。此战怜枝定当竭尽全力,以身许君,万死不辞!怜枝以‘醉仙人’敬司空少主!” 听到“醉仙人”三字,修士们都是目光灼灼。众修皆知,修士们喝酒喝不醉,但唯独“醉仙人”例外。“醉仙人”是沉迷声色犬马的五御教特产的烈酒,极为浓厚极为刺激,号称别说是修士、就是飞升的仙人喝了也要酩酊大醉。 只见叶怜枝高举酒樽,细腰一弯,满头墨发如瀑垂下,仰头将杯中“醉仙人”一饮而尽。 他白净的面皮微微升起红晕,眼神迷离痴缠,唇角沁出一道酒痕,顺着纤长的脖颈缓缓流下。娇柔,微醺,惹人怜爱,醉态都恰到好处。 无情派里很多修士此前本来就猜这位多情派的叶道长与他们少主有一腿,见到此状,连连鼓掌叫好起哄。叶怜枝笑意盈盈地坐下,一副矜持之状,落座时还略略绊了一下,纤腰一扭,楚楚可怜,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 前排的四大堂主看见叶怜枝这一番矫揉造作,勾引少主之心昭然若揭,都很是不满,很是不服,立刻将目光投向贺梅辛,纷纷道:“贺护法,你有没有点什么要说的?”“贺护法,咱不能认输啊!”“就是,明明我们贺护法才是少主唯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