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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京城的途中鱼羁游要经过一座边陲小城——瑞朔,他决定把狸奴带到那座城里放下。 鱼羁游先是在后院的水井里打了些水,放入剑箱中。其实他的重剑也没有那么大,纯粹是为了维持“大侠一掷千金但不携带任何行囊”的形象,干脆做了一个超大号的剑箱,往里面塞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营造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鱼羁游朝几棵杨树拜了一拜,提着大胖的颈rou离开了。 路过黑店夫妻俩的尸体时,他想起来什么,从衣襟里摸出一块银子放在掌柜的手里,还帮他合拢已经有点僵硬的手指。 做人要讲诚信,虽然夫妻俩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帐还没有结清,这是应该的。 rou羹和白菜一共百二十钱,鱼羁游给得多了点,便薅走了剩下的一把筷子,以备不时之需。也不知道这店开在如此偏僻之地,要那么多筷子干嘛,相信掌柜泉下有知,一定会同意把这些筷子卖给他的。 【您已偏离路线,是否重新开始导航?】 仙网第三次跳出这个提示时,鱼羁游开始认真想这件事了,他一直围着月亮泉在绕圈子。 漠北虽然是戈壁,但也不至于寸草不生,之前他饿了吃烤鼠兔,渴了吃野果;结果这半个月沦落到只能在黑店里吃烫白菜,还不是天天都能吃到,是他警惕心下降了。 那伙黑衣人面目不肯轻易示人,一上来就知道《参华经》在他手上,设计给他下毒。 他们一直藏在幕后,没有武功在身却很自信,正是方士的特征。 鱼羁游知道江湖方术的存在。之前他在京城,有一位贵族小姐想给他下迷魂术,让他跟她成亲;后来他下江南,碰到过信誓旦旦说他中邪,结果是跟他换魂的方士;他跑到西南,又遇到一个想给他下情蛊的苗疆巫女…… 他也是抱着躲避这些的想法才来到人迹罕至的漠北,不过助人为乐一次,却陷入了方士遁术的圈套。 鱼羁游还被蒙蔽了半个月,不过一旦他想到,遁术就没什么用处了。 布下遁术之人会携带一枚阵眼,握持阵眼感知就不会被干扰。 不过—— “不用这么麻烦。”鱼羁游自言自语道。他已走出二十几里路,自然不愿回头去黑衣人的尸体上翻什么阵眼。 “喵呜~”大胖无辜地应了一声,被鱼羁游随手一塞,蹭了鱼羁游一身灰。 鱼羁游从背后抽出了承钧。 “别急。”他轻声安抚嗡嗡作响的重剑,单手握住磨纹的剑柄,另一只手去解剑身上的布条。 重剑有灵,受到主人的感染,渐渐平静下来。 承钧是把巨剑,没有开刃,却是极坚韧的天外陨铁制成,不包住很容易碰坏其他的东西。 鱼羁游十八岁前没有背过这么引人注目的巨型武器,这两年他也很少有机会用到它。 因为,他只会一招。 随着布条全部解开,承钧整个暴露在苍茫的日光之下。重剑藏锋,它乌铁的剑身半点寒星不露,朴实无华,只有一侧有一抹暗红色,似锈蚀。 鱼羁游双手持剑,极速朝空中挥去! 承钧在半空划出了一道亮银色的月钩,锋芒毕露。 一直以来从未停歇过的风声滞住了,世界陷入异样的平静之中。 鱼羁游只挥了这一剑,便又用棉布把承钧包好,收回剑箱。 “咔嚓——”细微的破裂声在空旷的戈壁滩上响起。 “咔——”“咔嚓——”“格拉——”眼前的空间在鱼羁游讶异的眼神中一寸寸碎裂,露出另一片虽荒凉,却暗含生机的戈壁,连风都清新了不少。 鱼羁游暴力的一招“无双”直接超过了这个遁术的承载上限,把它撑爆了。 风吹来一阵烤rou的香气。 “喵呜~”大胖急促地叫起来。 鱼羁游也闻到了,一眼看见地上那把泛着油光的细剑,还有在一旁摆得很整齐的一副骨骼。这是他之前在这里烤的鼠兔? 他上前摸了摸草木灰,还带着余温。南柯一梦,莫不如此。 “没道理啊。”鱼羁游站在原地想了十分钟,捡到这个联络器后感觉世界都不对了。这是江湖方术吗?怎么还内外时间流速不一样了? ……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小店还有一间甲字上房,两间乙字房。”店小二殷勤地对推门而入的客人打着招呼。 “打尖,一间甲字房,住一晚就走。”清越的嗓音引起了大堂里所有人的注意。 “好嘞客官,一千钱,小店包两食,您想吃点什么?”店小二的声音一下热情了起来,把鱼羁游引到位置上。 “粟米饭、烫白菜,”少年迟疑了一下,带出隐隐的笑意,“一碗羊rou羹。” “您慢坐!”小二利索地为鱼羁游倒上一碗热腾腾的茶水。 鱼羁游把兜帽解开,不出意外地发现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但他们注目的位置是不是有点奇怪?鱼羁游顺着视线低头看了看胸口。 他之前出剑的时候随便把狸奴塞了起来,原来是顺手又塞进了胸前衣襟,一路上刷仙网太专注了以至于都忘了它的存在。 “咪!!!!”鱼羁游终于把大胖“解救”了出来,大胖跃到桌上,留下几条爪痕,警惕地盯着鱼羁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