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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寄北有些意外,从草坪翻身而起,姿态洒脱,他一步一步走进李云赋,左右看了看,这几日他使出浑身解数都不见这个榆木弯腰,怎么今日…… “你真道歉?” 第64章 文武艺 李云赋艰难的点点头。 萧寄北好奇的拿起信看了起来,都是些很寻常的问候…… 他看了眼落款印章,沈是。 萧寄北想了想说:“不好。”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云赋良好的修养终于到了极限,他咬牙切齿的说:“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我见你年幼不愿与你一般计较,对你诸多忍让,没想到你变本加厉,偷我画稿,扰乱工程,如今更是窥看我私人锦书,若是连你这样毫无礼义廉耻之徒,都能金榜题名,那我大齐国祚岌岌可危矣!” 萧寄北黑了脸。 李云赋一口气骂完,额角的青筋一突一突的跳。他不甘示弱的回瞪着少年,他还能殴打朝廷命官不成! “御史是如此想我的吗?”萧寄北一贯轻狂的语调,低落了下来,让人平白生出愧疚…… 李云赋警惕的眨了下眼,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萧寄北将书信展开了来。 李云赋睁大了眼,怕他恼羞成怒把信撕了,连忙说:“你出身行伍,应知家书一封抵万金,我们就事论事,不要意气……” “就事论事?御史做到了吗?”萧寄北自嘲的笑了下说:“我仰慕御史气度才学,所以入阁品图,一时惊叹在外室看忘了时辰,御史不由分说,便污我窃图。我并未以此看轻御史,反而陪同督工,见漏沙竹笼设计精巧,便拆了几个研究,但御史却以为我寻衅滋事。” 萧寄北清亮意气的嗓音,与江水流动的潺潺之声交相辉映,让人不觉听入心里。 “谈及就事论事,御史何尝不是先入为主,便以为我是那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李云赋被他这一说,便自省起来,难道真是自己偏见了,看…… 他条分缕析的想了下,仍有不少困惑,按照他格物致知的精神,是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忘能忘两日,一拆便要十几个么?” “常人是不用,但李御史的不一般。我竟想了两日也想不出更好的治水法子,看来翰林院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萧寄北认真的答道。 “更好的?”李云赋不解的呢喃。 萧寄北点头:“虽然图没有胜于你的,但那竹笼编法,我倒是琢磨出来个新的,你等等……” 萧寄北纵身一跃,从江边折了两树柳条,将翠绿的叶子捋尽,十指故意放慢了动作,他先将一条两指一钳固定成十字的圈,然后另一条穿针引线般的造出了一个像蹴鞠一样的圆球,动作简洁而快速,让人一眼便明。 李云赋眼前一亮:“若以此法编造,必定事半功倍,只是不知牢固与否……” 萧寄北勾唇一笑,神采飞扬的甩了下发,将此绿枝球高高的抛上了空,他起身追起,在即将落地之际,身似剑虹穿行,连着四五个回踢,每一下都带着力拔山河之势,而那绿枝球却不为所动。 李云赋翘首观望,视线像贴在了那球上,随着上下浮动,也随着那如火一般烈烈英姿揪紧了心,突然,少年乌眸一凛,向后倾倒滑步,他高高踢起一只腿,而那绿枝球稳稳的落在他足尖,飞速的原地旋转。 少年斜飞入鬓的剑眉,浩然皎洁的双眸,在日光下,灼灼其华,他狂傲一笑,向李云赋看去,青丝散漫的划过他嘴角,显得天命风流。 李云赋愣了一下,回过神时,只见,绿枝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入他怀中。 那少年爽朗的笑了起来,一个箭步奔至他面前,手用力拍了把他被撞弯的腰,让他重新挺立起来。 “怎么样,结不结实?”口吻皆是上扬的得意。 李云赋的手下意识攥紧了绿枝球,又心不在焉的拍了拍:“嗯……结实……今日我便与蒋侍郎商议……” “然后呢?”萧寄北歪着头问他。 李云赋疑惑的眨了下眼,弯弯的眉,显得有些天真。 萧寄北撇嘴,这人想蒙混过关么:“李御史冤枉我这么久,不会没个说法吧……” “非……非也。”李云赋猛的涨红了脸,羞愧难当,躬身歉道:“李某狭隘,未能以德修身,以善待人,对萧公子诸多误会,还望海涵。” “不必客气!”萧寄北两指从袖口夹出书信说:“这信里的字不错,既不似颜楷端正,又不似赵体遒丽,酣畅清逸,自成一派。等我摹个两份,再还给你,便算交个朋友,如何?” 李云赋本就对误会了他,耿耿于怀,像这等摹字的风雅之事,自然不在话下:“极好,萧公子胸怀广博。” 萧寄北笑了下,露出一截虎牙:“一口一个公子的多见外,叫我寄北便好。” 萧寄北虽比他小三岁,但自幼习武,个子比他还高一些,李云赋微抬着头看他,觉得自己误会了这样坦荡霁月的年轻人,更不是滋味,便说:“云赋惭愧。” 萧寄北一手揽过他的肩,吊儿郎当的往回走:“不惭愧,不惭愧,日后都是同僚。” 同僚? 李云赋不解的问:“萧家军保家卫国,爵禄世袭,你为何还要考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