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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措的去看阿良。 但他什么也看不见。 下腹上有轻微的震动,他听见一声:“我很想你……” 沈是不知为何,心口酸的不行。 生出很想抱住他,说“我在这里”的冲动。 他的手不由自主放在了柳长泽头上,而后滑到肩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难过。 他推开了柳长泽。 阿良也重新点好了灯。 他说:“侯爷,我是沈是。” 柳长泽rou眼可见的皱起了眉。 沈是有点难以呼吸,他不太舒服,于是扯着话头说:“侯爷,我找你很久了……” 柳长泽似乎又缓和了些,沈是永远看不透。 柳长泽挺直了身子,又端起一杯喝下,“找我做什么,你不是最擅长收拾烂摊子么……” 沈是接过阿良的灯,推开了酒菜,将灯放在了石台两人之间,他即便是看不透,还是很想认真看看柳长泽。 好像注视柳长泽,已经是刻在他骨头里的习惯。 柳长泽意识到什么不对。 他生气的说:“他怎么来这里了,阿良,什么人都能放进来太傅府的吗!” 阿良颤颤巍巍的说:“侯爷,他有……令牌……” 柳长泽又皱紧了眉,很烦恼的样子。 但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收了他令牌的事情。 他又喝了一杯。 沈是咬了下唇,不算丰满的唇被他从鲜红咬至苍白。 他拿起玉春酒壶,斟了两杯酒,敬了下柳长泽。 而后微仰着颈,饮了下去。 柳长泽扯了一边嘴角,心情微妙难言,想发火,又觉得沈是很特别。 特别能找死。 无视他。 擅闯太傅府。 还敢喝他的酒。 罪名累累。 “侯爷,明日便是除夕了。”沈是说。 柳长泽说:“你想都不要想。” 沈是疑惑地问:“侯爷知道我要做什么?” 柳长泽把酒杯砸在桌上,玉石清脆作响。 “你还敢提!”柳长泽说。 柳长泽当然知道他再说祭祖的事情。 沈是更加迷惑,他又替柳长泽斟了一杯说:“李云赋……” 柳长泽打断道:“住口。” 沈是讪讪收了口,他见柳长泽的面色确实更加难看了,打算在缓一下,于是殷勤的又斟了杯。 他觉得柳长泽半醉半醒,能在醉一点点,就更好谈事了。 柳长泽见他的手几乎和玉壶一个色泽,正倾斜着从细长的瓶口,倒出淅淅沥沥的清酿。 沈是方才说什么?李云赋…… 柳长泽瞥下嘴,又明白过来了。 他没喝那杯酒,而是说:“沈大人做好了两全打算,退能息事宁人,进能弃车保帅。怎么现在才来请外援,不觉得迟了么?” “侯爷见过掌院?”沈是愣住,柳长泽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内情的?难道也与此事有关? “愚蠢!”柳长泽手放在杯口转了转:“沈大人是从桃花源跑出来的吗?什么选择权都敢给别人。” 柳长泽手指放进杯里,搅了搅:“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书读的越多的人,心越坏,越自私……” 而后怨毒的看了他一眼。 沈是竟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抛家弃子的负心汉。 柳长泽这是经历了什么…… 沈是决定直入主题,咽了下口水说:“侯爷,此案我不能插手,无法入牢见到云赋兄,能否请侯爷相助,我有一语想告知他。” 柳长泽笑了一下,声音带着浅薄的酒意说:“你想去牢里见他?” “对。” “还有一语要告诉他?” “是。” 柳长泽笑出了声来。 沈是不解。 “不行。”柳长泽沉下脸,斩钉截铁的说。 沈是希望以后柳长泽别喝酒了。 第45章 掉书 沈是听到这样果断的拒绝,有些沮丧,因为这个事情,确实是和柳长泽扯不上关系的。 他只是潜意识认为,柳长泽会帮他。 一个对于侯爷来说,不费吹灰之力的小忙。 但对于现在的侯爷来说,他可能连掸灰都不配。 那为什么又格外纵容他,沈是头有点疼。 “你有怨言。”柳长泽不悦的说。 “下官不敢……”沈是又有些可怜的说:“侯爷真的不能帮一下吗?” 柳长泽漠然的丢了弄脏的杯子,阿良又奉了一个新的上来,还添了壶新酒。 沈是垂眸说:“打扰侯爷了,下官再去寻寻别人。” “慢着。” 柳长泽没反应过来,话就已经出口了。 沈是抬头,双眼亮亮的看着他,柳长泽莫名烦躁,口里干干的,仰着壶喝了口酒。 问他:“你想说什么?” 沈是生怕他反悔,急切的说:“葫芦口有黄沙泛滥。” 柳长泽眉头松了下,像似听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 但又不太服气,他看了下手里的酒壶,拿起来晃了晃,满满当当的,他不怀好意的笑了下。 而后,将酒壶不轻不重的砸在沈是面前:“喝光他,我明日替你去说。” 沈是没喝过这么多酒,但看了眼地上七八个酒壶,想想,应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