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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中军与禁卫军相合不过八万大军,若是想要一举攻下,绝无可能。 他与云莱首将沐风相缠数日,不相上下,怕是那沐风也知道猛攻不可,近日调整战术,改了缓攻。 晨风武得可以,计谋略有,可也不是足智多谋之人。怕就怕那边有谋士在帐,他不得要领,便已被设计。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巡防队出巡无一幸免,便让他心中存了疑虑。 即便再不济,他的军也不至于一人不归,这事越想越让人骇然。 瞭望台的烽火已然,想必虞都该有消息传来,可事实确是,就连粮草也不曾供给。 安西粮足,却也禁不住长久之战。 西南与西北相交,两处地广人稀,只有一处都护府统管两处,而安西也恰是中心,隔着望荆门北望便是西北漫漫黄沙,而望荆山以南穿过都护府,便是烟雨江南。 他们背靠望荆山,能利用地势作战,可云莱也同样依靠山脉,这样在计谋上又会有所相冲,只怕随便出一计,便让人抓住了破绽去,所以他不敢想,也不知该作何,现在最多是守,能攻则攻。 “将军,晨将军,”杨副将喊他。 “将军你没事吧。” 漫漫冬夜里,风凉寒重,可再看晨风,额头满是珠汗,细细密密而来。 “将军,还要尽快下令为好。”杨副将在一旁催促。 情势紧急间,晨风做了妥协,“传我军令,退回城中。” 副将惊恐,“将军,此番已近敌军大营,不可撤退啊。” “听我命令,撤。” “将军……”副将还要争取。 晨风看着人大喊:“军令如山,你可知晓。” 主动出击虽有男儿本色,可这兵一出,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此只会如了他们云莱军将的意思,打疲惫之战。 他们可以做敢死队,不知死活的往前冲,但一兵一卒皆是有家有户之人,不可贸然而进,他想寻一个两全之法,既能保兵,又能保城。 “风儿,不怕退,怕的是一直退。”他似乎听到了沈弘弼的谆谆教导,“兵将之法,善用谋者,以逸待之,不折兵力,奇出无穷,环环相生。” 晨风起了身,昂首而望,军旗飘正,龙纹腾舞,翱翔夜空。 他对着大军,高喊道:“望众将士信我,现我下达军令,所有大军全数撤退至都护府城池。违令者,斩!” 杨副将虽然心存疑惑,却还是听了命令。 浩浩大军,急如骤雨,奔腾而去。 …… 云莱大营中,小卒欣喜若狂,一路狂奔,“将军,将军……前线大捷,虞都大军已向南撤退。” 沐风猛地起了身,大喊道:“你说什么?” “将军,前线大捷,虞都撤退了,他们退回了安西。” 沐风紧攥着小卒的衣领,不可置信道:“可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 “妈的,这下难办了。”沐风啐了一口,咒骂道,“他们若是撤退,就更加难攻了,没有城墙防御,我们还可同他们在山里弯弯绕绕打游击,这下若是退回城池,要攻就难了一步,早知如此,老子绝不同他们迂回而战,这下倒是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小卒问:“虞都大军退后,将军为何会觉难以攻入,明明我们可以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安西城池。” “放你妈的屁,你懂什么。”沐风吼道,“城墙坚不可摧,城中百姓与士兵同仇敌忾,粮食与军备供应充足,我们这一战想赢就难,云莱能支撑二十万大军几月军粮装备,但我们毕竟小国,借全国之力才存了那些军粮,若是我们攻不下城池,那么国家便会沦陷,你可知这其中的后果?” 沐风又说:“剩不了,你便回不去。” 他是云莱的首将,但作战那么多年,经验颇丰,一个计谋,一个战术便可参透,可想来,也是轻敌。最初便不该遛狗一样同他们玩耍,不然现在也不是这般两难的境地。 自云莱大虞交好以来,云莱年年进贡,俯首称臣,从未逾越半点。若不是宗王狼子野心,欲要谋朝篡位,国君也不至偏激至此,看来朝中还是有人搬弄是非,让国君与宗王中了反间之计。 情势危急,也由不得他多想,沐风皱眉,看了眼那小卒,斩钉截铁道:“他们退一步我们便进十步,如今我军进退两难,唯有拼力一搏。” “是,将军。”那小卒得了令,转身退出了营帐。 …… 禁卫军与西南中军一路狂奔,终再天亮之时,退居城内。 天蒙亮,雪化后,道路多有些泥泞。他没来得及回府中换衣服,直接去了城墙。 被污泥染透的军靴稍稍发凉,但他没有其他法子,情势迫在眉睫,他还未想出出奇制胜之法,眉间褶皱堆积,眸光凛冽。 “喂,我说你怎么每天都皱个眉头,大哥我都没发愁呢,你究竟每天愁啥。”萧逸每每看到他皱着眉头,便会来唠叨一番,可他又怎会得知,晨风愁的就是他自己。 两人不是亲兄弟,但同为沈弘弼徒弟,小时候建立起来的感情最为纯粹,之后两人又同入朝为官,感情便日渐深厚了些。 萧逸憨直,却大义凛然,愿保家卫国,战死沙场。后来做了虞都的巡防,又非要靠自己在虞都闯些名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