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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看着他,却见英诺眼底杀气尽显,他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南越国民站在江南的土地上,播种着……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一句,“大虞的新皇帝必然会死,等到那时我们便可以自由地让商船进出,所有的丝绸,都尽收囊中……” …… 今夜的虞都似乎也是不安稳的。 天色阴沉,往日的繁星都隐在了黑暗里,颇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也给繁华的虞都皇城增添一抹秋日的萧瑟。 大殿檐下飞过几只鸟,啼叫声如乌鸦一般,凄楚又晦气。 承德大殿被重兵围守,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殿内,烛红忽明忽暗。 魏炎帝酣睡榻上,眉头却紧紧皱在一起。 他沉入了梦魇中,梦里是魏景帝的脸,那张脸上满是血污,嘴角渗着血,几乎辨不得之前的模样。 胸口插着一把剑,他慢慢走上前,才看清那是他的剑,他的剑正插在文渊的胸口。 黄袍被撕裂开来,他瞪着眼睛看向他,说:“皇叔为何要杀我?” 那眼神空寂,里面满是恨意,仿佛只要他一靠近,便会被咬得稀碎。 所以他不敢再往前一步,不敢。 那声音还在脑海里回旋,他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声音,“皇叔弑君,罪该万死。” “为什么要杀你?谋朝篡位当然要杀啊。你不死我要怎么坐上皇位呢?”魏炎帝微扬了唇角,说,“我就要你死,我明明不比你差,我为何不能做皇帝?” 景帝脸上浮起一抹笑,那笑里是带着嘲讽,他说:“你并非正统,父皇打下虞都天下,本该传位给自己儿子,也只能传给自己的儿子。” “你?已经死了,没有人了,那个被养在东方家的孽种也死了,不会再有人了。” 他看到景帝站了起来冷冷地注视着他,“死不了,他不会死的,他会回来,会给我们所有人报仇,他会回来……会回来……会的” 那声音逐渐弱下去,越来越模糊…… 魏炎突然从床榻苏醒了过来,一下子坐起了身,大喊:“来人,快来人?” 侯在殿外的内侍忙推门而入,跪在他身前,说:“皇上,奴才在,奴才在。” 魏炎指着殿门口的方向说:“去,去传翊先生,快去传。” 公子翊进了宫,没在大殿寻到人,便跟着公公的指引,跟着去了皇宫废院。 公子翊径直往里走,才在黑暗里找到了人。 他叩首道:“不知皇上深夜叫草民过来所谓何事?” 魏炎看向他,但是太黑暗,他看不到人,当然面前的人也寻不见他。 他解下大氅坐在了那破败不堪的椅子上,公子翊欲上前阻止,却听他说:“你不必过来,且站在那听便好了。” “皇上今夜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你如何知道?” “原本草民得皇上通传以为皇上是有什么急事,可公公没有引着草民去承德殿,而是带着来了此处,想必这个地方对皇上来说很重要,皇上想与草民谈些什么?” 公子翊俯首站在了窗户旁,等着魏炎帝继续。 “朕近日睡得不安稳,夜里常常被梦魇折磨。如此,朕想与人说说,以缓解心中烦闷。” 公子翊抬了眸,但黑夜里却无人看到他眼底肆意而来的杀气。 魏炎帝说:“朕近日总是梦到文渊,他同朕讲,朕这皇帝不是正统,会被千刀万剐,可朕同是魏姓为何不能做正统?” “皇上,此乃心结,您本就是正统,不存在这一说。” 魏炎帝点了点头,说:“朕也确觉如此,文渊还告诉朕,武德帝与凉国公主的孽种还在,他还活着,他是不是想提醒朕,那孩子确实活着?” 公子翊:“皇上多虑了,此人已被大火焚烧,尸骨无存,怎么还会活在这世上。” 黑暗中,魏炎帝皱了眉,手也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他说:“不管真假与否,朕都会派人去查?” “皇上若是担心大可以派人去查,若那余孽果真尚活于世,那么便要斩草除根。”公子翊说,“皇上也不必为此事烦恼,就算人还活着也成不了大事。” 魏炎帝叹了口气,继续道:“说起这凉国公主,皇兄当时可是爱的紧,若不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恐怕今日统掌后宫之人,便是那公主。” 公子翊不说话,静静地在一旁听着。 魏炎帝又说,“你难道不想问朕是如何知道的吗?” 公子翊笑了笑,说:“想必那位公主是皇上带进宫来的吧。” “哈哈哈,先生猜得不错,皇兄得了帝位,却不想再招揽后宫,而那时这凉国公主却我这府中,于是,我便做了个顺水人情,给皇兄送了个暖床人。” 公子翊:“皇上那时便有篡位的心思了吗。” 黑暗里,静默了片刻,魏炎帝又开了口,说:“我并没有想要设计皇兄的意思,皇兄那时待我很好,我们就是亲兄弟,他把我做魏家人。可自从文渊继承了皇位,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我是淮南王,魏姓是我,可他却如此偏袒东方家,他东方黎做了什么,凭什么对我皇家之事指手画脚。” 魏炎帝脸色骤变,说:“若不是他东方黎处处压我一头,让我在朝臣里抬不起头来,若不是文渊他做得太过分,我也不会如此。他们该,他们都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