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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怕是今早上耍的那几枪是特意给他看的。 高扬跟着府里的下人,端了早善过来。 推门却见两人眼底都泛了红,刚想开口问上官明棠是否身子不舒服,却见他立马换了脸色,面带笑意的接过了手里的饭食。 “外公,你最爱的炒rou子,我特意让人从虞都给你带过来的。” 上官明棠给他夹了菜,爷孙两人坐下,吃了久违的一顿早膳。 晚些时候,院里飘了绵绵细雨。 沈弘弼与他坐在长廊的小亭子里下棋。 沈弘弼抿着清茶,说:“虞都一切可好?” 上官明棠说:“一切都好,萧师兄与晨师兄两人虽不是大官职,却也自得一些。” “那俩臭小子,都多久没回来了看我了,前几年还师傅长师傅短的写信过来,这几年长了岁,却没长礼。” “两位师兄也是惦记您的,前阵子你派煜儿过来,他们也都知道,听晨师兄说,你是要给萧师兄说个姑娘。” 沈弘弼道:“那家伙最不安分,不让晨风在一旁看着他,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事来。” 上官明棠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外公,话说起来,离儿有一事不明,那日我被押解入京,在那万春门外跪了几天,被皇上召见前有一位公公,给若离提了醒,不知外公可知道是谁?” 沈弘弼哀叹,说:“外公我早已被逐出虞都数年,哪还知道是谁,不过人心难测,自是帮了你,日后便有所求,小心些为妙。” 上官明棠落了棋子,笑说:“公子府的人遍布大江南北,玉令在手,若离便没什么可怕的。” 沈弘弼敛了神色,那神情是从战火中淬炼出来的威严,只浅浅一眼,便可震慑人心。 上官明棠看向他说:“外公可是想起了什么事?” 沈弘弼道:“你可知,阿羽死前为何要你扮做女子?” 上官明棠回:“爹是想要我用金蝉脱壳保了性命,之前从未听爹提起过,难道果真是有赐婚一事吗?” “确有这事,不过,先皇与阿羽想这计策之时要保的并非你,而是……” “公子………” “侯爷……” 一阵疾步的喊声从回廊传来,上官明棠起了身,不紧不慢地说:“何事,如此心急。” “是……是……大人……”高扬喘着粗气,“御史大人他此刻正在府外跪着呢。” “你说谁?” “御史大人,监察御史大人……” “东方月?” “是。” 上官明棠收回了目光,看向沈弘弼说,“外公,此人心机甚重,对于明棠他还有疑虑,所以我不便在这里出现。” 沈弘弼笑说:“外公自有分寸,你且去吧。” …… 赶了一夜的路,此刻东方月早已被晨雾和微雨淋湿,寒气侵入肌骨,本身健体强的他也略微感知到了冷。 他抬头,望着侯府外挂着灯笼,那红色一闪一闪,他似乎看到了他今日的结局。 沈弘弼携了公子玉及几个下人过来,见了人,问道:“何人至此?” 东方月眉头微展,试探着说,“侯爷,下官东方月,有事来了见侯爷。” 沈弘弼看着他说:“既然有事来见我,那应该也做好了准备,本侯也正好有事要问东方家的人。” 东方月轻笑,说:“我既决定来此,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待我说完要请求王爷的事,要杀要剐全凭王爷做主。” “哈哈哈,大言不惭。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东方月仍旧未动,说:“侯爷以前便是这样带兵的吗,不问是非,不听缘由?” “战场上没有缘由,军令如山。” “那我不是将士,我有为自己辩解之权利。” “我不给你这权,你要如何?你可知你现在身处何处?” “自然是知道的。”东方月徐徐说:“江州,定远侯府。” 沈弘弼说:“所以,你还敢来?” “我先前说了,要求得侯爷应我一件事。” “玉儿……” 公子玉上前应了声,沉下眸光,跃身而去。 东方月挨了一拳,身子没动。 “你怎么不还手啊,你也来打,快来。”公子玉说。 东方月依旧不懂,嘴角渗着血迹,“我今日来是求侯爷应我一事,其他我东方家欠的债,我愿以命抵之。” 公子玉凌空给了他一脚,他被踹了出去,又跪着踱回来,依旧是那句话,“今日我前来,是想求侯爷应我一事,侯爷若是不应,我死也不离。” 沈弘弼眼神冷冽,说:“那就要看你能接我这孙儿几招了。” 公子玉上了前,“对不起呀哥哥,爷爷的脸色好怕啊。” 几招之后,东方月的脸已红肿不堪,嘴角流着血,素白的衣服被扯乱,印着丝丝血迹,腰腹满是伤痕,与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沈弘弼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还要求我吗?” “当然。”东方月挣扎着踱过来,“我要求侯爷一件事。” 沈弘弼眯着眼瞧着他,说:“你且说说是什么事,我再考虑看看是要继续打你,还是要直接杀了你。” 东方月又挣扎着跪了过去,咧着血丝殷殷的嘴角,喘息着说:“东方家欠沈家一条命,我自会还,但汴州旱灾不可耽误,侯爷应知,旱灾若是不能解决,那蝗灾,疫灾便会接踵而来,汴州直通南北要塞,若是发生了疫情,百姓流离,江州,平洲,武陵也必会受其影响。侯爷自是爱民之人,定不会看到百姓遭受如此灾难。所以,名扬此番前来,只想求得侯爷一事,愿侯爷集粮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