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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两人可还要继续追查下去?” 东方月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用再说了,“玉春楼坐落虞都最繁华之处,平日里更是达官显贵娱乐消遣的地方,这里虽比不得丞相府,却有深意。你在玉春楼做事,也要小心,有些事也不要刻意为之,容易打草惊蛇,不重要的人不必费尽周折,只要办好我交代你的事情。” “是,香怜明白。” 东方月蹙着眉头,说:“让你看着的人可有动静了。” 香怜侧眸望了一眼房门,停顿了一刻,才说:“自公子那日同奴婢讲后,我便事事注意,郁将军调往西南做了中军,已有一年没来过玉春楼,让奴婢奇怪的是,每月他都差遣府里的人来给殷十娘送些银子。” 东方月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面露疑色,“这倒是稀奇,想不到,平日里不看眼色的大力怪还有这般心思。” 香怜说:“奴婢问过了,他是在拖殷十娘寻人,我听楼里的姐妹们说了一些,好像是自家的兄弟。” “嗯?自家兄弟?” 郁尘之所以能统领西南中军,大多原因是上官羽向皇上引荐,皇帝重用他也不过是考虑他背后没有世家支撑,如今又寻找兄弟,一个孤儿又哪来的兄弟。 东方月想,如果他要找的不是兄弟,那会是谁。上官海棠是他亲自押解至虞都城的,中途没有任何变数,上官羽活着的时候两家来往频繁,如今上官家罹难,他不仅没有帮忙,反而在皇帝面前表现得这样忠烈,完全不像他的作风,难道这事中有诈…… “公子……公子……” 东方月回神:“嗯,这件事情我会派人追查。” …… 入夜之后,楼里的莺歌燕舞便退了下去,比起白日里的喧闹,倒显得沉寂了几分。 东方月一手支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看着桌前的记事簿。 香怜坐在床边,时不时朝这边看一眼,那闪烁的眼神下藏着不一样的心思。 都说丞相家的公子纨绔风流,比不得其他世家子弟温文尔雅。也只有她见过那夜夜笙歌背后的隐忍与不羁。风流成性,骄矜不自持,不过是他戴在世人眼前的面具…… 东方月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眼神,道:“我还要再看一会儿,你若是累了就睡下吧。” 香怜脸上闪过几分失落,“香怜等公子看完再……”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事。” 香怜看着他,眼中的失落溢出,她自然是知道自己不配,眼前这人是整个虞都城达官显贵都想攀附的对象,但有些心思也不是她自己能左右的,尤其面对着东方月这样一张面孔的时候,怎能不动心。 “那香怜靠在床边,若是公子有什么吩咐也好过来伺候。” 东方月愣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默了良久,他看着眯在一旁的人,暗暗垂下了眼眸。 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姑娘的心思。东方月吁叹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了几口。 美酒佳人,本应该畅快淋漓的,然此刻的心情却像是被什么揪着一样,烦躁难耐。 四季海棠的清香萦萦绕绕,那张清朗的面庞也终见倦色,不多时竟趴在桌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寅时。 楼里杂乱的声音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东方月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香怜推门进来,说:“公子,可是吵醒您了?” 东方月摇了摇头,愣了片刻,才问:“门外什么事情?” “郁将军过来了。” “郁尘?” “是。” “正想会会他。” 东方月嘴角上扬,行云流水般的解了衣带,随意拢了拢衣衫,原本束好的发髻也被他扯松了些,几缕发丝恰巧不巧的垂了下来,看着像是刚经历过几番云雨。 “郁将军,何事来此啊。”东方月斜倚着房门,慵懒道。 郁尘看到他先是一惊,之后又不动声色地牵过手边的人,“莫不是打扰了月公子的雅兴?” “你说呢,我正与我家怜儿情意绵绵呢,不知郁将军是为了哪个红颜来此啊啊?” 殷十娘见气氛不好,连忙上来劝慰:“月公子啊,郁将军这番是来赎人的。” 东方月愕然抬头:“赎人?还真是第一次见,郁将军看上的人我可要好生看看。” 郁尘不奇怪,他向来这般,如果不让他看到人,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他将牵着人往旁边一扯,恰好落到了东方月审视的目光里。 上官子煜样貌虽比不得上官明棠出众,却也是五官清秀,温润如玉,算的上是漂亮人物。 他唯唯诺诺地站在郁尘身后,气都不敢喘一下。 东方月端详了他良久,才敛了神色,看向郁尘,“郁将军真是好眼光,一个男子长得如此眉清目秀,确实惹人疼爱。” “煜儿这样貌自然是比不得月公子的红颜,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把人带走了。” 东方月正了身子,站定在他面前,“郁将军何故如此急躁。” “你想做什么?” “郁将军荀北一战大捷,眼看将军就要升官发达,我当然是想跟郁将军好好讨些酒吃。” “我郁尘向来是个粗鄙之人,没有世家公子吃酒吃茶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