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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小的已承认,人确是我所杀。此事同吾儿没有丝毫关系,还请大人下令命吾儿速速回去,莫要扰乱公堂。” “胡说!胡说!胡说!我家锐儿绝不是那样的人!分明是令公子强迫我家锐儿,你唯恐他们二人私情总有一日会暴露于人前,故而找上锐儿,要锐儿离开令公子!锐儿不肯,你便残忍地杀害了他!朱鸿桢,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在亲手杀害了锐儿之后,还往他的身上泼脏水? 早知道,早知道当年令公子险些溺水于河中,我们夫妻二人便不该出手相救。如此,锐儿也不会,不会同令公子相识,更不会喜欢上一个男子,还因此丧命于你的手中!” 今日,赵青松亦来了,只不过未免其扰乱公堂,便派了两名衙役在一旁看管他。 此前,赵青松一直在忍耐着,听了朱鸿桢这一番污蔑儿子的话,他再忍不住,他冲动地就要冲上堂,被边上两名衙役死死押住,唯有回以低吼,情绪激动地辩驳道。 原来,这些年朱鸿桢之所以又是出资,又是出力助赵小锐进书院学习,乃至雇佣赵青松、何秀莲夫妇前去看管他的庄子,并非全然是他为人乐善好施之故,最为重要的原因,乃是为了报答当年赵青松、何秀莲夫妇对其子的救命之恩。 朱鸿桢先前之所以矢口否认自己杀害赵小锐这一事实,便是不愿任何人知晓赵小锐同其儿子之私情。 眼见赵青松如此这般,便将儿子同赵小锐的私情于大庭广众之下抖落出来,朱鸿桢愤怒地涨红了脸色,“一派胡言!尔一派胡言!” 亲耳听见父亲承认动手杀害了赵小锐,朱延鹏只觉脑袋嗡嗡地响。 身上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去,朱延鹏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过了许久,他方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听见自己茫然而又轻声地问道,“阿爹……赵兄,真,真是你杀害的?” “鹏儿,阿爹,阿爹……” 朱鸿桢嘴唇颤抖,喉咙艰涩。 对于一个父亲而言,要对自己的儿子坦言自己是一个杀人犯,杀害的还是他所爱之人,朱鸿桢如何能够开得了这口? “阿爹,我同赵兄,从未有超过同窗乃至好友之谊。他亦有喜欢的女子。您为何,您究竟为何要做这样的傻事?” 朱鸿桢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你同赵小那孩子……你们二人不是相互爱慕么?” 朱延鹏眼眶彤红,“儿子同赵兄之间,清清白白,天地可鉴。” “可我亲眼瞧见你二人衣衫不整地自阁楼下来,又瞧见你们二人几次三番地拉拉扯扯……你,你们……” 朱延鹏苦笑,“阿爹,您说的几次三番地拉拉扯扯,应该是赵兄身上带伤,儿子不经意间瞧见了,故而给他买了药,赵兄却坚持不收。 至于所谓的衣衫不整地自阁楼下来,儿子实无任何印象。唯记得有一年,杏花微雨,庭院杏花开得热闹,儿子邀赵一同在阁楼饮酒赏花,结果不小心将酒杯打翻,还连累赵兄亦湿了衣衫。 许是我同赵兄二人下阁楼时,被父亲还有赵伯你们二人给瞧见了。可我二人当真……当真从未有任何超过同窗之私情。” 朱延鹏也是昨日在公堂听赵青松提及于他同赵小锐两人衣衫不整从阁楼下来,回去苦思冥想,这才记起这么一桩旧事来。 他如何知晓那一幕被不但被赵伯给看见了,阿爹竟然也在场,两人竟都双双误会了! 阿爹更是做出此等错事来! 朱鸿桢失了魂,他跌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地道,“这么说,那孩子说的是真的?他说,他同鹏儿之间清清白白的,求我莫要赶他们出扶风县。他说若是他阿爹知晓是因为他才没了看守庄子的这份工作,定然会活活将他打死。苦苦哀求于我。 我却以为他是拒不承认,执意不肯离开你,乃至对他动了杀心……” 那赵青松听了儿子生前曾苦求于朱员外,仅仅只是因为担心他知晓是因为他而丢了看守庄子的这份工作,会将他活活打死,通红着眼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不是,是不是若是他往日能够对锐儿好一些,锐儿便不会因为担心他们一家被赶出庄子之后,他会打骂于他,便不会苦苦哀求于朱鸿桢。 锐儿若是没有哀求朱鸿桢,朱鸿桢便不会以为他有心纠缠朱延鹏,那他的锐儿,此时是不是定然还好好活着,还能再开口喊他一声爹? 此次,案件终于真相大白。 朱鸿桢自以为是为儿子将来前程考虑,杀害了赵小锐。 谁知,赵小锐同朱延鹏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私情。 他不仅误会了赵小锐,可怜赵小锐因此枉送性命。 “大人,小的自知罪孽深重!杀人抵命,天经地义。小的不求脱罪,只想在临死前,告知大人一件事以求赎罪。此事实干重大,不仅关系到扶风百姓,甚而关系到天下苍生。” 谢瑾白面色一肃,“朱员外请说。” “河,河……” 谁知,朱鸿桢才开口说了一个字,但见其忽然身子剧烈地抽动了下。 谢瑾白眸光微沉。 他迅速地扫向大堂之外,果然,瞧见,有一抹身影从人群中迅速离开。 候在大堂门边的萧子舒亦是注意到了那人,不必谢瑾白吩咐,便闪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