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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有间棋楼的时候,已经接近申时。 这一局棋下了将近四个时辰。起初两人落子都很快,越到后面计算得越多,长考的时间便也越久。 这一局棋也是慕远成为慕远以来,所耗费时间最长的一局棋。 着实痛快。 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松懈下来之后,才感觉到饥肠辘辘。 天元已先一步回到客栈备好了饭菜,两人一回来便大快朵颐了一番。 酒足饭饱后,范熠喟然笑叹道:“能与云直尽情手谈,又有天元准备的美味佳肴,真乃人生快事也!云直,你这位小兄弟当真是贴心得很哪。” 天元连忙摆手道:“范公子可别这么说,天元只是少爷身边一个小厮,伺候你们是应该的。” 慕远轻轻拍了拍天元的手,浅笑道:“世暄说得不错,我待天元如弟如徒,称一声小兄弟自是应该的。” 天元闻言咧嘴一笑。 范熠指着慕远,哈哈笑道:“云直啊云直,难怪我与你一见便如此投缘。你与我见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大不一样,我喜欢。来,让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敬我们有幸相识,永为知交。” 慕远端起茶杯,与范熠重重磕了一下,一饮而尽。 两人同时翻转过茶杯,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饭毕,撤去残羹杯盏,天元取出一封书信道:“少爷,先前你与范公子对弈时,驿站送来了一封信,似乎是家中寄来的。天元代为收下了。” 慕远净过手,擦干之后接过信,笑道:“天元辛苦了。” 书信来自钱塘,正是慕逊的回信,慕远在扬州逗留的这些时日,正是为了等这封信。 读完信后,慕远重新叠封好,交由天元收起。 再看向范熠时,有些欲言又止。 慕远看信时,范熠坐在对面独自品着茶,这时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便放下茶盏,笑道:“云直有话直说便是。” 慕远笑了笑,索性直接问道:“世暄接下来有何打算?意欲前往何处?” 范熠闻言反问道:“云直是准备离开扬州了么?” 慕远点点头,直言道:“到扬州参加论枰之前,我便与家父商量过,若是能取得头魁,便直接前往京师。现下虽未拔得头筹,但已与友人约定,入京的打算倒是未变。之前在扬州盘桓,一来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有缘与世暄一弈,二则正是等家父的回音。如今家书已到,又了了与世暄对弈的心愿,也是时候该出发了。” 范熠沉默了一会儿,笑道:“说起来,今日一弈,云直才是当之无愧的江淮棋王,我倒是忝为此次论枰之首了。” 慕远笑了笑,道:“世暄此言差矣。规则便是规则,是我自己错失了最后的决战,与人无尤。而你我之间,又岂能以一局论高低。”沉吟了一下又道:“倒是……世暄既已得了这论枰之首,是否有入京的打算?” 范熠摇了摇头,笑道:“我来扬州,只为与云直一弈。至于参与最后的论枰,不过是兴之所至。我对成为棋待诏毫无兴趣。而且向来浪荡惯了,京城,也不是适合我的地方。”说到京城,他的面上似乎笼上了一层阴郁。 慕远心细如发,隐隐感觉到了他情绪的低落,自不会再细究他话中的他意,只是叹息了一声低低道:“如此一来,却是分别在即了。” 范熠倒是又洒脱了起来,笑道:“相逢与离别,不过缘来缘往而已。能与云直在此处相遇,既是有心求之,亦是缘分所致。再说,日后我要是想与云直下棋了,就到京城找你便是。” 慕远释然笑道:“世暄说得是,世事皆有缘法,不必强求,亦不必感伤。” “说到缘法,还得多谢净空。若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彼此慕名。若是并不相识而云直又上了京,恐怕咱们要遇见倒真是难了。”说到这里,范熠似乎想了起什么,又道:“说来还真是缘分,上月初,我本已打算去岭南一趟,谁想路上偶得一张有趣的棋谱,便到灵隐去找净空。走得心急,还在山道上与人撞了一下。若非此去在净空处听得云直的名字,也不会转道来了扬州。” “哦,还有这事。不知是什么样的棋谱,如何有趣?”听到棋谱,慕远立刻来了兴趣。 “我摆与你看看。”范熠道。 取来棋盘棋子,范熠落子飞快地摆了起来。 一会儿功夫,范熠便停了手,指着棋盘道:“云直且看。” 慕远往棋盘上定睛一看,不由脱口道:“双征!” 范熠笑道:“不错,正是双征之局。云直觉得可有趣否?” 慕远抿唇一笑,意味深长道:“确实十分有趣。” 在这个时代,说到棋力高低,慕远自然不敢妄称第一人;但若论到见识广博,那恐怕真的无人能出其右。毕竟,来自信息爆炸的时代,有着上千年先辈的累积,在浩如烟海的棋谱中徜徉过,慕远对围棋的见识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双征之局,在这个时代,或许是仅见,但对慕远来说自然算不得稀奇。 范熠看着慕远有些得意地道:“如此双征之局,顾左难顾右,白棋可还有逃出生天之法?” 慕远笑了笑,拈起一子,往棋盘上一个交叉处轻轻落下。 一子解双征,也叫“镇龙头”。 一说是当年一代传奇棋手王积薪所创,也有一说是唐代大国手顾师言用来大败日本王子的一个妙手。究竟为谁首创,由于年代久远无从考究已经成为棋坛的一桩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