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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他不再说话,却还是没有从地上站起来的打算。虽然是夏天,但我还是贴心地提醒他小心感冒,有话我们可以站起来好好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出去说。毕竟这里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而是别人家的研究所,我今晚做的这些足以构成非法入侵与损害私人财产。最重要的是——

    “我们的黑客快死了。”

    我将江户川乱步的话复述了一遍,又忍不住嘀咕一句,“就不能喝点眠眠打破撑一会吗?”

    “眠眠打破对坂口安吾有奇效是因为他热爱工作。然而我们的黑客君不管是工作环境还是身体状态,只要有其中一个不那么舒服就不能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

    洞悉人心的名侦探三两下打消了我要拿出坂口先生说事的心思。

    好吧。我叹了口气,又看向面前的少年,“给你五秒钟决定跟不跟我走。”

    答案最好是YES。

    而如果答案是NO......等会,一方通行的能力是什么来着?矢量cao作?

    把他打晕带走的可行性是不是有点小?

    我一边思考着能将人强行带走的方案,一边气势汹汹地倒数。

    “五。”

    “四。”

    “三。”

    “从这里左转出去第三间实验室里有一个便携的脑波变换装置,把那个带过来我就跟你走。”

    他提出了一个让我感到有些莫名的要求。

    然而为了这位大爷能够配合工作,我还是依照他说的在玻璃房出门左转的第三件实验室里的柜子里,找到了一方通行所说的“脑波变换装置”——的确非常便携,看起来跟普通的choker没什么两样。至于它和一方通行脖子上那根有什么关系,我打算等出去再仔细问问。

    我把被我用蛮力拆下来的柜门假模假样地摆回原位,返回到玻璃房后发现一方通行还坐在地上,他一动不动的,像尊雕像。

    冬天里冒着风雪的地藏菩萨似乎都没有他现在一半可怜可爱——这念头蹦出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毕竟高贵的Level5从不需要别人的同情——连我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秉着己所勿欲勿施于人的原则,我把拿到手的choker在一方通行面前晃了晃,“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但一方通行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突然嗤笑一声,对我说:“还不明白吗?”

    啥?

    明白啥?

    “还不明白就问问你的‘军师’。拼图碎片全部摆在面前都拼不出事实真相,你的智力看来降低了不少。”

    天知道我多火大。被怼让我感到非常不开心,不过是有一面之缘的老乡,凭什么一见面我就要被你吆来喝去还要和你打哑谜???

    我当即踢了一脚地上的玻璃渣。它们受力被击飞,因为我的刻意,有不少直冲冲地往一方通行的脸招呼了上去。

    学园都市排名第一的【矢量cao作】的具体能力是什么?

    如其名,这是只要接触过皮肤,便可以自由cao纵动能、热能、电能、磁矩等所有能量方向的能力。

    换而言之,只要有心,这些飞出去的玻璃渣在接触到一方通行皮肤的那一刻,就能改变运动方向,主动避开他,甚至反射回来攻击我。

    为了防着他,我特意在身边展开了超重力空间,但我没想到玻璃渣当头的一方通行依然不为所动,任由这些尖锐的碎片划破他的脸。

    看着他这副老老实实的样子,刚才促使我动手打人的底气瞬间消失了。但我总不能认错吧?!明明是他先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的!

    我只能讥笑着问:“脾气挺好啊?怎么不还手?”

    “老子要是有力气还手,你现在已经变成筛子了。”他不掩自己的怒火,说话却有气无力的,气势没有我一半多。

    “吃个果冻的功夫你怎么就跟他掐起来了?”江户川乱步嘴里含着东西,说话的声音有些支吾,“真是孩子气啊中原。”

    我觉得他这句话骂了两个人,可我不能主动对号入座,否则不就不打自招了?

    我问他:“留他在这自生自灭可以吗?”

    “用你那聪明的小脑袋想想,万一他告诉白兰·杰索你今晚来过,我们的黑客花袋君这一晚上是为了什么啊。”江户川乱步很干脆地拒绝了我,“不过毕竟深入敌人腹地的人是你,如果你能狠心杀他灭口,那我也没意见。”

    “你故意知道我不会这么做才提的这种方案吧!”而且为了自己的坏脾气杀人,中也知道了说不定会把我杀了!

    “啊,竟然被你猜到了。”

    “你们都当我是笨蛋吗!!”

    “你难道不是吗?”他说,“你的同乡大概已经用不了能力了,甚至连普通的说话对他而言都是很大的消耗。”

    我的嘴唇翕动却没法吐出任何音节。一方通行穿着很宽松的白色衣裤,歪着脑袋倚靠在另一面没有碎掉的玻璃墙上。他脸上的伤口很小,却又很多,换做我可能已经痛得开始哭了,可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或许是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他的眼睛还牢牢地攫着我。

    我开始慢慢拼凑收集到的线索。同时有一个非常可怖的词语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失败品”。

    失去了一切可以被压榨的剩余价值,可以被毫不犹豫丢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