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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这是……误会自己是他人的替代品,所以不甘心?

    “都说你误会了……”她迟疑地推测着,没有答应,面露无奈。

    太宰顿时目光幽怨了起来:“所以小姐果然是在骗我,你打探我的喜好也好,关心我也罢,都只是拿我当替身。亏我还担心小姐撞破港口Mafia的工作现场,就算芥川君撤离,森先生会不会派出其他人找小姐麻烦……”

    “啊啊啊你说是约会就算约会吧。”她带着几乎要凝固的笑容迅速打断地道。

    他狡黠地弯了弯眼睛,看着铃歌,露出了得逞的笑。

    接下来数日,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她时常与太宰在外“约会”的奇妙状况。

    说是约会,铃歌仔细想想,又觉得和之前没什么变化。

    基本还是在太宰一手包揽下,他们把横滨白日与夜晚的街景,以及大街小巷有意思的地方都逛了个遍。

    铃歌也没问他这么闲工作怎么办,反正他总有解决的办法。

    最后一日,她早上打开电脑时收到了波本发来的资料。

    浏览完四年前,港口Mafia下级成员织田作之助与境外组织iic战斗详情,铃歌将资料删除,茶绿眼瞳倒映着空白屏幕的冷光,因为沉思而显得面无表情。根据情报,织田最后与iic首领同归于尽,她拜托波本调查的女孩咲乐,也在这场Mafia的战争中,被iic作为人质杀害。

    说起来,波本最后留给她,埋葬着织田与孩子们的陵园地址,她的双亲也在此处长眠。

    铃歌不怎么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情,对扫墓也不感兴趣。

    死者是无法体会生者的喜怒哀乐,无论活着的人再怎么哀叹,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

    所以父母死后,她一次也没有去过墓地。

    毕竟是太久以前的事情,她都以为自己忘记了,结果看见地址的瞬间,脑海中不受控制出现了一些画面。

    那两人绝非什么怨偶,但也并不是十分亲密的夫妻。

    非要说的话,就是一对随处可见,相敬如宾的普通夫妇。两人都是黑衣组织的成员,对外身份是成功的企业家,八年前,赤染夫妇的面孔与名字还经常出现在电视与财经新闻上。因为Mafia的工作,而用结婚伪装的两人,在外人眼中却是值得羡慕的模范夫妻。

    他们的死亡也并未牵扯过多的阴谋。

    是里侧的世界里,司空见惯,不谨慎被仇家在出行车子里做了手脚,事故身亡。

    后续在黑衣组织隐秘的运作下,无论是曾经家喻户晓的赤染集团的名字,还是死去的双亲,都渐渐淡出人们视线。

    如果要去陵墓那边查看,借着双亲的名号,会是不错的借口吧?

    她冷静地分析着,忽然笑了下,没有真的要动身的打算。

    调查到这部分足够了,直觉告诉她,不能再过分深入这件事。

    这时她手机响起振动,想起与侦探版太宰先生的“最后一日约会”,她关掉电脑,简单收拾下出了门。

    是和往常一样顺利的约会。

    铃歌充分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孩子,明知他危险,却也前仆后继,如飞蛾扑火般奔向他,直到将自己燃烧殆尽。

    每天早上他都会带着不同的花来接她,有时是花店里精心挑选的,有时又似乎只是路边花坛中随意摘下的,花心还泛着晶莹的露珠。

    约会结束他会细心地送她回来。与她工作狂前任相比,太宰无疑是任何女孩子都没办法拒绝的,男友的模范了。

    铃歌偶然想起,这即他曾经提过的“直到回家前最后一秒都是在约会”。

    “赤染小姐完全不会心动呢。”

    最后一次约会,坐在她喜欢的甜品店里,铃歌喝着奶茶习惯性看着熙攘的街道,坐在对面的太宰突然开了口。

    她捧着奶茶杯子回过头,太宰托着腮微微笑着看着她,说着抱怨的话,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生气。

    “太宰先生不也十句话九句都是假的吗?”铃歌稍稍歪了歪头,“和我约会感觉怎样?太宰先生有发现我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哎呀被发现了?”太宰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可是情报贩子。”铃歌对他都懒得修饰的拙劣演技如此评价。

    “这还真是疏忽,安心吧,我已经不准备怀疑小姐了。”他笑着说,“本来想让小姐心动的,反过来却是我为小姐动心,失策了。”

    铃歌并不相信这句话,所以表情也没有一点变化,只是认真地喝着奶茶。

    “你今天心情不好?”他看穿地问。

    她喝奶茶的动作一顿。

    “想起了些无聊的事情。”她沉默了会儿,“太宰先生怎么看待‘死亡’这一行为。”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般寂静。

    带着知晓了什么的表情,太宰静静地注视着她。

    那片瑰丽的鸢色中墨染渐渐变得浓郁起来。

    仿佛霞光沉入海底,夜幕就要降临。

    “针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回答吧。”许久,他轻声,“曾经的我,或许会告诉你,是‘救赎’也说不定。”

    铃歌愣了愣:“那是……妄言。”

    虽然不知道正确的答案是什么,她下意识否定了。

    “不过既然是曾经,”她看着他,理所当然地说,“无论如何,你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