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
“把小太子抱去给三世陛下吧,让他们爷孙俩多处处。”太尉夫人道,轻轻叹了一口气,“三世陛下和太后娘娘真的过几天就要走了?” “是啊,不过他们说自己会常回来看看的,有车非常的方便。”比起他们去琅琊上那数月的路程比起来,现在大秦的交通来往不要太方便。 与此同时,赵燕歌正在给秦三世夫妻两人打包东西。 “给我一艘楼船如何?我想出海去看看。”秦三世道。 “不行,出海太危险了,您老还是在家里面随处转转吧。”赵燕歌拒绝道。 整个大秦秦三世都能去,但是出海,想都别想。 第157章 “我们大秦的楼船不足以抗衡大海的风浪么?” “不能,大海的水可比想象中的深,您老还是别惦记了。”大秦以后会出海,但是秦三世绝对不会在出海的名单上。 看出赵燕歌态度坚决,秦三世道,“那你替我留意一下仙山的消息啊。” “恩,我会的。”赵燕歌答应道。 又和孙子好好的玩了玩,秦三世就带着太上皇后离宫而去,临走前,太上皇后满心的不舍。 “走吧,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们两个现在也不年轻了,也该看看大秦这大好的河山了。”秦三世道。 这次他们开的是龙卫内由墨家和公输家联手打造出来的新式车子,比他们之前开的青铜车更加舒适,内部空间也更大,甚至还能提供小憇。 车子开在咸阳城的道路上,秦三世的余光中好奇看到了不少学子们的身影。 是稷下学宫内的那些学子们回来了么? 不是的,是三年一次的春闱开始,全国各地的学子们都赶往了咸阳城。 比之三年前,这次赶往咸阳城的文人们更多,除却是真正过来考试的,还有一些搭乘着顺风车过来咸阳城长见识的。 “听说我们县城的那些接生婆们就来过咸阳城,回去以后给我们说咸阳城多大多大,现在我们来一趟,今生总算是无憾了。”一位驴车内的老人不禁感慨道。 要是以前,从他们村到咸阳城,得步行四个月的路程,现在倒好,只是四五天的光景,他们就来到了百里之外的咸阳城,亲眼见识了咸阳城的繁华与昌盛。 马路的出现大大节省了百姓们走路的时间,相比起从前百姓们封闭的环境,现在道路的路段变好了,他们也都愿意出来走走,或县或郡,大大的开阔了自己的眼界。 春暖花开,春闱将近,大秦学习了一整个冬天的施工队们也迅速的开工。 北方的长城建设,南方的建筑重建,还有各个郡县之间隐蔽的小道路,纷纷开始动起工来。 还有大秦施工队接下的打通夜郎国之间的道路,黔中郡的坚固堡垒也已经开始建设。 稷下学宫内那些出去考察的学子们也纷纷呈上了天下学堂的各处选址。 每一座学堂都距离适中,不远也不近,里面的老师们由附近考察过人品后的私塾老师们担任,以后他们的束脩将会由朝廷直接发工资。 大秦不存在荒山野岭犄角旮旯的百姓们上不了学堂的情况,那些存在已经都被赵燕歌迁出集中管理起来,哪怕是最偏僻的村庄,往前多走两步也会看到一个学堂的身影。 学堂选址完毕,自然就能开始施工,那些负责选址的稷下学宫学子会留在那里进行矫正和学堂的验收。 身为第一次来咸阳城的学子们都感到非常的兴奋,他们被安排进了稷下学宫内,朝廷则开始了春闱的试题。 负责筛选考题的三公们满意的点点头,道,“看来大秦的官员们是越来越重注学子们的实用性了。” 以前的考题基本都考书籍上的学问,让学生们给出自己的见解,只可惜,随着大秦书籍的断句,那些书籍的注释同时也变得集中起来,只是死记硬背,还真难倒不了学子们,同时也分不出他们知识的高下。 而现在官员们出的试题,几乎大部分都是干货,更是囊括百家知识点,可以让人很轻易就判断出一个学子所擅长的方向,从而为他们安排到适合自己的职业。 不过短短数年的时间大秦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人才储备,这让重教育的左相感到非常的高兴。 “北方边关的胡巫一直没动静么?”赵燕歌问公孙太尉。 “胡巫非常的老实,一整个冬天都在给大秦翻译他们的胡文。”公孙太尉道。 很显然,让一个帝王这个时候都不放松的人,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关于胡巫手中的大杀器赵燕歌并不知道怎么给文武百官说,说了以后会造成大恐慌,别等别人还没用出自己的手段呢,他们这边就先自乱阵脚了。 至于赵燕歌为什么不把那些胡人拒之门外,而是把他们带进来,那自然是要给他们换一个全新的环境,让他们离开自己的家园范围内。 胡巫的大杀器并不是凭空出现的,它就像是医家的一种药材,得需要人采摘加工才能成药,那种东西,中原内部并没有。 现在胡巫没动更好,因为现在的大秦真的不具备和匈奴彻底撕破脸皮的资本,就算大秦最后成功把匈奴灭绝,大秦本身也会元气大伤。 不到万不得已,赵燕歌是不会那样做的。 西域发生的那些事让赵燕歌眉头紧皱,北方边关城门关闭,大秦的外贸队伍自然也空闲了下来。 赵燕歌偶尔和公孙起讨论起这件事情来,都叹息道,“外面很危险,我不放心你出去。” “放心吧,没事我不会去故意送死的。”公孙起道,“再说了,就算这次试炼不成,我还有下一次,你不用这么自责。” 公孙起自问自己再强也无法和杀伤力和规模巨大的瘟疫相抗衡,她没有这个资本。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居安思危,加强大秦医术的发展。 牛痘、青霉素等……就算不能百分百还原,也要把它们的雏形给弄出来。 除了银针和各种手术刀外,医家医者们的手术工具已经丰富多彩,但是他们错了,比起墨家和公输家来,他们医家的医术只能甘拜下风。 玻璃器皿、各种医疗器械……看的医家人眼花缭乱。 要不是技术和脑洞限制,他们所能发挥的东西只会更多。 医疗器械是专门针对医家人所设计,很快的,医家人就上手了那些医疗器械,医疗器械可以帮助他们把人们体内的病状划分的更细,也让他们真切的看到了病与病之间为何不同。 有经费,有源源不断的药材,还有足够的病人供医家人施展,很快的,赵燕歌所需要的牛痘就被种了下去。 天花就是大秦境内流传过的一种传染病,每次出现,所造成的病发身亡者不计其数。 医家人通过对照组做了不少实验,最后牛痘在一众对照组种完全胜出。 这种依靠人力成功战胜传染病的例子不由让大秦百姓们振奋人心,为了防止今后的大人和孩子们有可能会出现天花这种病状,大秦开始了全国各地接种牛痘的活动。 牛痘就相当于给人的体力增加了一层抗体,这让他们在未来遇到了天花以后,身体自动就会出现免疫力。 民报的消息一出,由咸阳城发声,各个郡县纷纷相应,由于秦制度措施,有人带头组织,很快的,大秦百姓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在全国各地种了牛痘。 天花的消失让医家的人们体内注入了强心剂,全心投入到医学事业中去。 而为了更好的了解人体,医家的外科医者们向赵燕歌申请犯人死后的身体,协助医疗事业的发展。 大秦内并不是所有罪犯都有获得外出劳动的机会,牢内犯了死刑的罪犯自然也不少,每半个月上面都会清理一次牢房,看看里面有没有误抓的,或是冤判的犯人们,而能一直待在里面屹立不动的犯人们,无疑都是罪证确凿的。 这天,突然有人把一个犯了采花罪的犯人给提取了出去,犯罪事实摆在那里,采花大盗可没觉得自己有赦免的可能性,只得惴惴不安的跟在衙役们身后走着,他的手上佩戴着沉重的镣铐,跑都跑不掉。 突然,他看到了一群身穿白医,腰侧挂着药箱的医者们在冲着他微笑,“我们是来给你治病的。” 采花大盗最常得哪种病?被人这么一说,犯了采花罪的犯人感觉自己浑身都痒起来了。 哪怕是有明文规定,明知故犯的人也依旧存在。 看到花柳病的症状,一群医者们谈论道,“他能干什么?” “先把一颗腰子摘了吧,看肾是不是真的主管那方面的。” “还有肝、脾、肺,看只留一颗心还能存活么。” 手术在麻醉中进行,那名犯人最后只看到那些人的嘴巴在对他着张张合合,声音却怎么也听不清。 等他醒来以后,只觉得身上某些位置突然一空,让他的心里也跟着空落落起来。 “由此可见,人少了一颗肾,并不影响活动。”这个有趣的发现让外科医者们眼睛不由一亮,只觉得人体真是宝藏般的存在,而他们到目前都还只探索到皮毛。 而被他们如此对待的犯人听了他们对话以后恍惚不已,“我的腰子没了,我的腰子没了……那我以后还是一个男人么?” “从医理上来说,只有切了那里你才不是男人,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医家人语气轻柔的询问道。 犯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等麻醉过去,他就踉踉跄跄的准备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白色的人间地狱。 “没用的,从你的罪行被判定以后,你就没有了属于大秦子民的权利了。”不用医者们阻拦,在外面的衙役们就把男人又送了回来。 他们会用事实告诉男人,不要以为死亡就是所谓的终点,哪怕死了,同样也可以为他们医家提供应有的研究。 祸害那些良家妇女的时候男人没有后悔过,没有管住自己的裤腰带导致再三的犯错,被判死刑时男人没有后悔过。 现在看着头顶上那明亮到不正常的灯光,男人打从心底身处,感到了深深的后悔。 第158章 黔中郡,大秦通往夜郎国的道路正在被修建着。 才刚出了黔中郡没多久,施工们就遇上了艰难险阻,一座崎岖的山脉横亘在了他们的面前,底层的工人们去向那些监工们拿主意。 看到山脉挡路,施工队内的监工道,“把山路给炸开,把山脉彻底打通,加大剂量。” 已经能熟练使用火药的工人们加大剂量,“轰——”的一声把山脉炸裂,瞬间,乱石纷飞,等动静停下来以后,工人们就去搬运那些碎石,把道路给清扫出来。 取两者之间最短的距离,施工进程自然快。 咸阳城内,此时已经开始了春闱考试,主考官为严晏、王生、齐廖,都是朝堂上这几年起来的新秀。 坐镇科举棚内,严晏几人身居高处扫过一排排的科举室,看到风刮不进去,雨扫不进去的科举室, 王生唇角微弯,笑着道,“还记得我们这些老一辈的考生所经历的考棚,再对比一下现在的科举棚,现在的考生们真是幸福。” 以前的科举棚可不是这样封闭式的,而是敞开着,有时候屋顶漏雨,外扫寒风,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彼时,一个好的考试天气是所有考生们可遇而不可求的吉时,哪像现在,就算下雨了,打在窗户上也只是给室内的考生们增添风趣。 科举室内温暖舒适,考生们的状态自然就好,比起以前的老式考棚时不时就会有人抬出去做对比,现在新式科举室让这个比例降到了最低。 朝廷就连那些屡试不第的老考生们都给收编了,这些学子们更加不成问题。 说到底,还是大秦百姓们识字的太少,以至于会认字的人都是一个宝。 当然,哪怕这种时候朝廷也没放过考察那些人的人品。 有时候人品可能没什么用处,但是它却能决定一个人做事的下限,朝廷是宁愿要平庸一点的文人给他分配一个底层活计,也不会要一个出色却底线低的文人让他身居高位。 在没地位前,那些人品败坏的人只能祸害自己的周边人,而有了地位,他们就敢祸害一方。 “也许,品德一项未来也是官员们必备的条件之一。”法家出身的严晏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