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放不下
离开了匪村后,杨坚等人继续赶路,现在正处在一个偏远的镇上。入城之前,杨坚三人便在城门口外看到了贴着自己样貌的通缉令,心中暗道麻烦,幸得韦孝宽还会一些,三人经过乔装打扮成功混进了城,寻得了一间小客栈住下,企图在这个小镇中修整几日,顺便暗地里打听些消息,招贤纳士。 收到地址,独孤伽罗便马不停蹄地朝那儿赶,途径匪村之时独孤伽罗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朝走进去看看,自己已经赶了将近一天的路,就算自己不进食水,马也不能不吃东西。 没有了那些逃兵,独孤伽罗已经无法再在匪村中感受到任何活人的气息,这不禁令独孤伽罗感到有些奇怪,就算是那些逃兵已经离开匪村,可洛夫人还在这村子中。 难道…… 想到这里,独孤伽罗心中一沉。 走过自己受伤的小树林,正当以为已经走到尽头时,一个古老的宅院出现在独孤伽罗的眼前。独孤伽罗看着这虽然并没有那样高大雄伟却也气势磅礴的老宅子,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动静。独孤伽罗伸手轻轻一推,发现门是开着的。 一进入古宅独孤伽罗便闻到一股腐臭味混杂着不知名的檀香,皱着眉头朝内走去,独孤伽罗看到了一副挂在墙上的画卷,不禁被画中那恍若天仙的女子吸引了目光,心中感叹如此貌美的女子怕是只能出现于画卷中了吧! 继续朝内走去,只见地上尽是些瓷器碎片,而碎片上还沾染着干涸的血迹。不止是碎片上,连地板上都是一片深色。腐臭味越来越浓郁,独孤伽罗柳眉颦蹙,一把掀起了垂着的芙蓉帐,帐中的景象将独孤伽罗骇得到退一步,只见一具残缺不全姿势怪异的骸骨上面爬满了蛆虫! 突然一阵轻微的嗤嗤声让独孤伽罗绷紧了神经。 这栋宅子里,似乎还潜伏着什么活物…… 只见眼前一花,数条大花蛇迅速朝着独孤伽罗扑来,独孤伽罗敏捷地躲开了,见从这间古宅的黑暗中爬出数种毒物,渐渐将独孤伽罗所站之处形成一个包围圈,独孤伽罗冷笑一声,飞身跃起,一把撤下挂在床上的芙蓉帐。 整个人倒立着凌空朝地面将手里的芙蓉帐往地下一铺,迅速地在地板上拖了一圈,然后反手将芙蓉帐四角勾起形成一个小包袱,握紧口子,落地,随手拿过一个较大的木盒子,将这些毒物全都倒入其中,盖上盖子,动作一气呵成。 做完这些事,独孤伽罗看着床上的那具尸骨残缺的样子以及一只手骨垂在床沿的怪异姿势,心中顿时明了了几分。 伸手抽过尸体一旁叠得整齐的鲜红色的锦缎绸被,上面还绣着一对鸳鸯。抖掉绸被上的几只蛆虫,独孤伽罗轻轻地将绸被盖在尸骨身上。 “洛夫人,安息吧。” 独孤伽罗淡淡地说着,看了一眼被自己放在桌上装着毒物的盒子,最后还是决定将它带走。洛夫人亲手养制的毒物,其毒性必然是上品。 当又路过那幅画的时候,独孤伽罗又抬头看了看,心中无限惆怅。 自古红颜多薄命,就算是像洛夫人这般貌美的女子,终究还是逃不过所谓情这一字。 独孤伽罗出了古宅,便放火将整栋宅院烧掉,不等亲眼看到古宅烧成青灰的样子,独孤伽罗便匆匆忙地继续赶路。 熊熊大火燃烧着冒出阵阵青烟,若此时有人途径匪村之外,或许能看到青烟飘至的天际,云层不知何时形成了一个美丽女子的模样,而那女子正笑得温婉。 …… 这日天气分外晴朗,积雪渐渐退去,小镇中不少百姓正忙着将自家门外的积雪扫去。杨坚坐在客栈的独立厢房内,盘算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叩叩叩—— 忽然,厢房的门被人敲响,杨坚以为是韦孝宽与胡海,淡淡道:“直接进来就是,韦孝宽胡海你们俩人一大早有什么事?” 叩叩叩—— 没有人回答,只有依旧未停歇的敲门声。 难道不是胡海和韦孝宽?杨坚疑惑地问了一句:“什么人?” 叩叩叩—— 门外的人依旧以敲门声代替自己的回答,杨坚起身,脸色有些不快地打开门,待自己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后,脸上的不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你……” “萧公子,好久不见。”独孤伽罗看着打开门后一脸惊讶的杨坚,抿着嘴微笑地看着他,愉快地打了声招呼。 回过神来的杨坚第一反应就是将眼前的女子拥入怀中,结果他的行动比想法更快了一步,给了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独孤伽罗一个大大的拥抱,在独孤伽罗的耳畔低声道:“欢迎回来。” 杨坚并不算太温暖的体温给了独孤伽罗一种久违的安心,独孤伽罗感觉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变得有些不正常,脸颊也有些热热的。 独孤伽罗抬手拍了拍杨坚的后背,杨坚误以为自己的行为吓到独孤伽罗了,立刻将其放开,有些尴尬地假咳几声,“不,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听到杨坚带着歉意的表情,独孤伽罗笑着表示自己并未在意,“你……”杨坚想问独孤伽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见她一路赶来风尘仆仆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话锋一转,“赶了这么长的路,你先去休息吧,住在哪一间厢房?” 独孤伽罗指了指最尾间的厢房,杨坚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两人转身回到各自的厢房,心中想着的都是方才那个不算甜蜜的拥抱- 大兴宫内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赵淑妃一大早便带领着众妃嫔来到大兴宫内,给皇后陈宣华请早。 后面的妃嫔见赵淑妃如此,也都纷纷下跪,齐声喊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恭祝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请安的所有妃嫔之中嘴上虽然保持着宫中的礼节,稍有些心的人便能轻易看出这些后宫妃子的眼中丝毫没有该有的恭敬。 杨素任位之后将后宫中大到贵妃小到常在,统统换人。现在这些妃子如果也不过才一个多月,自然是对这个年纪轻轻却不受恩宠的皇后百般不服。陈宣华也懒得同这些勾心斗角的女人们多做纠缠,脸上却不得不摆出敷衍的笑容,“都坐吧,众位姐妹无须多礼。” 赵淑妃率先跟陈宣华礼问道:“皇后娘娘近日可好?” 陈宣华品了品杯中的茶,仪态万千,“无恙。众位姐妹呢?” 德妃见陈宣华这样问,忙接话道:“多谢皇后娘娘挂心,依臣妾看呐,赵淑妃近日总是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定是常常受到皇上的宠幸了。” 德妃奉承的话令赵淑妃十分受用,她轻轻扶了扶自己高高挽起的头发,挑衅地看着陈宣华,“只不过连续几日罢了,皇上日理万机,我们做妻室的自然是要好好的服侍皇上了。不过像皇后娘娘这样清闲却又母仪天下的,我们这些妃嫔们自然是比不上了。” 听到赵淑妃句句带刺的话,陈宣华脸上的微笑依旧,即使心中为赵淑妃的话感到生气,表面上却也是神闲气定的样子。 见陈宣华丝毫不被自己的话激怒,赵淑妃无趣地撇过脸,朝着一旁的刘昭仪使了个眼色,刘昭仪领会,开口道:“皇后娘娘,臣妾近日总是睡得不太踏实,据太监宫女们说,这后宫之中似乎不太安宁啊。” 陈宣华看着刘昭仪那副似笑非笑的脸,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似乎快挂不住了。 刘昭仪见陈宣华的脸色开始有些变化,得意地继续说道:“皇后娘娘想必也是觉察到了,所以才时常会到御花园中烧以犀角,想必是为了驱邪消灾么?这后宫之中,本就为女子集中之地,而女子性属阴……不过臣妾似乎听闻,这犀角啊,燃烧之后,似乎同驱邪之效截然相反……” 陈宣华听到刘昭仪如此明显的话,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而其他嫔妃也因为刘昭仪的这番话而窃窃私语起来,“放肆!后宫之中岂容你一个小小的昭仪这样搬弄是非?你睡不着怕是皇上有些时日没有宠幸你,所以你一人在此哗众取宠罢!若是再敢口出狂言,休怪本宫掌你嘴!” “你!”刘昭仪气极,正想当众顶嘴,不料却出手赵淑妃制止了她,见赵淑妃如此,刘昭仪纵使心中还有怨恨也得咽回肚子里去。 “皇后娘娘,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昭仪动怒呢?”赵淑妃阴阳怪气地说着,表面上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安慰皇后娘娘,可那嘲讽的语气显然是在嘲笑陈宣华心胸狭隘。 “是呀是呀,皇后娘娘人家刘昭仪之是一个才入宫没多久的新人,娘娘您何必跟一个新人一般见识呀……”其他的妃嫔见赵淑妃都开口,也纷纷帮腔,刘昭仪见这么多人帮着自己,自然是一副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