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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悯理所当然道:“在宫里净身所啊。” 温言复杂地瞧了他一眼,无奈道:“原来你根本都记错了。” “什么?” 韩悯还想再问,但是这时,温府的小厮端着药碗走进来。 “公子,该喝药了。” 韩悯瞧了一眼天色,不早了。 他起身请辞:“那我先走了。” 与温言告过别,韩悯走出文渊侯府,摸了摸藏在袖中的书稿。 他对一同前来的杨公公说:“去恭王府看看小剂子。” * 马车经过白石书局时,韩悯便掀开帘子喊了停。 仍是对杨公公道:“我去书局挑两本书寄给爷爷,马车进来出去,不太方便,麻烦你老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街道拥挤,人来人往。马车要进去,掉头出来,确实有些麻烦。 杨公公道:“陪你过去吧?” “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回来。” 韩悯跳下马车,走进人群。 街上人多。 还是国孝里,不能宴饮聚会,就只能看看话本消磨时间。 再加上前日松烟墨客的本子又印了一版,所以买话本的人多。 这回韩悯走进书局,小伙计也认得他了,直接把他引进后院。 葛先生也在,正给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看稿子。 小伙计唤了一声,葛先生抬起头,看见韩悯:“你来啦?” 韩悯拿出蓝布裹好的书稿:“这个月的书稿。” 葛先生接过书稿,翻了两页:“我也正盼着看呢。” “不知我爷爷的书稿?” 葛先生惋惜地摇摇头:“还没找到。”他拍拍韩悯的肩,安慰他:“这才多久?我再让他们找找,总会找到一些的。” “好,那麻烦您了。” “客气。” 韩悯看见站在他身边的书生,那书生便向韩悯作了个揖。 韩悯朝他回礼,问葛先生:“先生现下在白石书局做事?” 葛先生笑了笑:“是啊,托你的福,不用再上街去算命啦,酒也可以喝个饱。我当时一见你,就知道你是我命中的贵人。” 他又说:“你还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帮你去办。” 韩悯想了想:“还真有一件事情。永安城东有一条勾陈街,东起第三户宅院,先生若得闲,帮我去看看那户宅院有没有卖出去。我写话本子的钱,我也不拿了,如果足够,就帮我把那间宅子买下来吧。” 那是韩家在永安城的住所,韩悯前十几年都是在那儿过的。 葛先生应了:“行,那我帮你留意一下。” “麻烦您了,外边还有人等我,我先过去了。”“行。” * 恭王府早已被查抄。 如今是卫归带着人在府里驻扎。 马车在门前停下时,卫归正抱着头盔,靠在柱子边,和军士们说笑。 他听见马车声音,转头看去。 看见韩悯掀开帘子出来,便快步上前。 “你怎么过来了?” 韩悯跳下马车:“过来看看小剂子。” 原本咧着嘴的卫归一瘪嘴:“你好无情。” 韩悯朝四周看了看:“他人呢?” 卫归拿起头盔,一言不发地扣在他脑袋上。 韩悯被他吓了一跳,抬手要把头盔摘下来:“都是你的汗,我不要。” 卫归一掌按在他头顶:“你戴着挺好的,颇有儒将风采。” 他带着韩悯进去,旁人都问:“卫将军,这位是?” 卫归一拍韩悯的肩,朗声道:“我好朋友——” 隆重介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天上文曲星,地下韩悯悯。” 韩悯顺势揽住他的肩:“自然是比不过万夫莫敌,冠绝一时,人间武曲星,大齐卫将军。” 旁人大笑,卫归便带着韩悯进去了。 过了影壁,人少了些,卫归才道:“那个杨面,就是小剂子,不是要找他jiejie嘛。” “嗯,没找到吗?” 卫归摇头:“那天夜里就把恭王所有的姬妾都查了一遍,没找到。问了几个人,才知道他jiejie三个月前就去了。” 韩悯一惊:“这样……” “据说是得了肺病,得病不久就被打发到郊外的庄子上。拖了一年,死了之后,就被草草埋在郊外。” “那……” “他这几日就是去郊外找他jiejie的尸骨去了。” “好。你要是见着他,就跟他说不用急着回宫,有什么要的东西,就来找我。” 卫环抱着手:“他若开口,我自然会帮他,哪里用你cao心?” 骤而听到这消息,韩悯心里闷得慌。 卫归劝慰他道:“所幸恭王已经倒台了。” 韩悯叹了一声:“只差三个月。” 卫归想想,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恭王被关在哪儿吗?” “嗯?”韩悯抬眼,“不是关在天牢?还有别的地方?” “你肯定想不到,他竟然在他们家后花园的假山下边,挖了好几个暗室。” 卫归抬脚向前走去。 他继续道:“秋后就要处决他,他现在就被关在暗室里。也不知道那几间暗室关过多少人,算是他自作自受。” 暗室。 不是太好的词,韩悯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