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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环恍然大悟:“陛下高见。” 傅询笑了笑。 重要的是,还能让韩悯来找我,感觉很不错。 * 偏殿里,韩悯正喝补药。 杨公公坐在他身边,眯着眼睛,帮他把金丝枣的核儿剔去。 小剂子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下定决心,推开门进去,“扑通”一下,给韩悯跪下了。 韩悯被他吓了一跳,药碗差点儿翻了。 “你怎么了?” “求韩公子恕罪。” 小剂子不愿起来,伏在地上,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小人一时鬼迷心窍,小人错了。” 韩悯叹了口气,放下药碗:“起来吧,往后不要这样了。你jiejie的事情,我帮你问问圣上,好不好?” 小剂子站起来,垂着头,想起方才卫环说的那一句“他人很好的”,不自觉红了眼睛。 韩悯端起药碗,一口一口地喝了药,拣了个金丝枣含着,问杨公公:“圣上那边传膳了吗?” “估摸着还没有。” “那我过去看看。” 他起身,杨公公不大放心地嘱咐道:“你小心点说话,现在不比从前,可不能那样没大没小的了。” “我知道。” 韩悯经过小剂子身边:“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去,旁人问起来,就说我罚你了,也算是给圣上一个交代。” “是。”他抿了抿唇角,轻声道,“多谢公子。” 从偏殿出来,韩悯去了正殿。 他早几日就搬到偏殿去住了。 总睡龙床,像什么样子? 他搬去偏殿的时候,傅询让人拿给他一个小香炉,还把自己的一柄佩剑给了他,现在那柄佩剑就挂在韩悯的床头。 镇邪助眠。 或许是因为香炉和佩剑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最近在喝药,韩悯的睡眠质量迅速上升。 咽下金丝枣,就到了正殿。 卫环等在门前,看见他来,兴高采烈地迎上来:“圣上在里边呢。” 韩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孩子今天怎么怪傻的? 殿里点着蜡烛,傅询坐在榻上翻书。 韩悯唤了一声,随后走到他跟前,拿起桌上的铜剪,剪去烛花。 烛焰摇曳。 傅询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让他过来,却问他:“你要说出宫的事情?” 韩悯在他面前坐下:“这是其中一件。” “还有什么?” 他便将杨面jiejie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道:“我想着,恭王这些年搜刮了不少的东西,等惩治了他,恭王府定然是要抄一遍的,王府的侍从姬妾,大约是充入教坊……” 韩悯抬眼觑他:“想求陛下开个恩,就让他把他jiejie带出来,我……” “你要怎么?” “我……我为陛下鞠躬尽瘁。” 傅询不语。 “不辞辛苦?” “忠心耿耿?” “死心塌地?” 傅询合上书卷:“足够了。到时抄了恭王府,就让他去找他jiejie。” 烛光照着,韩悯眼睛一亮,忙不迭谢了恩。 “你还有一件事要说?” “嗯,今天我去见柳师兄,他说我可以搬去柳家住。我想着,还是在国孝里,总住在宫里,也不太方便,所以想求陛下一个恩典,放我出宫去。” “这个不行。” “诶?” 傅询解释道:“傅筌对你怀恨在心,你不在宫里住,恐怕给他可乘之机。朕是为了你好,才留你在宫里的。” 韩悯转念一想,好像也有道理。 和名声比起来,还是生命安全比较重要。 他要是去柳家住,连带着柳家也会被傅筌盯上,连累他们,反倒不好。 傅询见他出神的模样,还以为他是摇摆不定,轻咳两声,开始给他讲刺客专用的刺杀手段。 什么睡着睡着被捅一刀,走在路上被扎一箭。 一通忽悠,韩悯被哄得一愣一愣的,觉得自己随时都小命难保。 果然宫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甚至想留下来和傅询一起睡。 为了自己的安全。 * 话虽这么说,但韩悯还是得出宫一趟。 他有一件不得不办的事情。 磨蹭了几天,他向傅询请了旨意,拿着腰牌出宫。 头戴大斗笠,遮着脸,绕过三四条街。 永安城比桐州城大得多,也繁华得多。 韩悯一手扶着斗笠,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出来。 小跑着钻进白石书局。 白石书局在永安城里的店铺也大得很,足足占了半条街。 他甫一进去,小伙计就带着笑迎了上来:“客官,看看要些什么。” 随后凑近了说:“松烟墨客的《圣上与御史二三事》,昨天加印了,今天才出来的,来一本?” 他看韩悯神神秘秘的,还以为他是来买话本不好意思。 又因为是国孝期间,卖这东西不太方便,所以压低声音说话。 韩悯愣在原地。 原来我的话本已经卖到永安城了吗? 白石书局的动作真快啊。 他定了定心神,亦是用气声回话:“我姓韩。” “哦,韩公子,来一本《圣上与御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