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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别鹤夹了一筷子菜,大赞道:“这道野菜只我家这里常见,别处少有,我自幼常常食用,却从未有人能做的这般美味,白姑娘好手艺。” 白元秋抿嘴一笑:“我也是从未见过这种菜肴,刚刚还在担心若是将它做的不堪入口可怎生是好,江大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轩辕三光也尝了尝,道:“果然不错。” 众人中,只有江小鱼撇了撇嘴道:“也不过如此罢了。”将筷子一丢,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江玉郎被他拉着,也只好跟着站起来。 江小鱼对江别鹤道:“我虽然很想跟你多聊聊,却实在是累的紧了……希望你明天能找几个有用的锁匠,将这见鬼的‘情锁’打开。”说完转身走了,神态骄傲,连眼角的余光都不肯分给旁人。 轩辕三光想了想,迟疑的瞥了白元秋一眼,也跟了上去。 江别鹤一脸歉疚:“敝所简陋,招待不周。若江小兄弟有什么不快,全因江某的不是,白姑娘可千万不要介意。” 白元秋笑的十分甜美:“他的确是个好孩子……我素来是明白的。晚辈也有些累了,便自去休息,江大侠不必招待我。” 江别鹤宽容点头,默默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然后缓缓在袖中摸索着,竟摸出一柄长不过一尺的短剑。 这柄剑的剑鞘黑黝黝的极不起眼,但等江别鹤抽出这口剑来,屋子里却像是有电光一闪,森冷的剑气竟使烛火都失去了温度。 江别鹤温柔的抚摸着剑身,声音轻柔,既像在和人说话,又像是在自问:“你可知道为何我不用剑将他们手中的情锁斩断?我若是将他们的情锁斩断了,又用什么理由把他们带到这里来?轩辕三光倒还罢了,那两个小鬼却是一肚子心眼,我不得不防,不得不防……” 说到后来,江别鹤的声音渐渐低沉,低的就像是情人耳边的呢喃,脸上甚至还带着温柔的笑容。 而这屋内唯一能和他说话的对象却是个老头子,又聋又哑的老头子,无论他说些什么,这个老头子都是一个字也听不见的。 * 昏暗的走廊,只有尽头挂着一盏小小的破旧的纸灯,庭院里只有枯乱的杂草,一只黑猫蹲在草丛里,碧色的眼睛闪着幽幽的光芒。 江小鱼的脚踩着走廊的地板上,发出吱吱的响声。 轩辕三光阴沉着脸跟在后面,问:“你刚刚未免太不客气了一些。” 江小鱼笑嘻嘻道:“我对谁不客气了?莫非是你那位白姑娘?我连话都没和白姑娘说过,又怎么来的不客气?” 轩辕三光更怒:“她待你如何,你难道没有看在眼里?” 小鱼儿脸一板,道:“我从未求她跟着我,也从未求她怎么待我,她做了什么,都是她的事,与我无关,你若不高兴,带着她走就是了。” 轩辕三□□的脸色发红,连说三个好,甩手便走了。 江小鱼缩了缩脖子,远处的风吹过屋檐,卷起残叶,打了个旋儿远上天际,苦笑道:“在这个地方,我住不了十年只怕就要疯掉了。” 江玉郎道:“你放心,你用不着住十年的。” 江小鱼笑道:“你终于说话了,刚刚我还以为你变成哑巴了。” 江玉郎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位白姑娘……便是我们在江上遇到的那位吧?” 江小鱼道:“除非这世上有个更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否则定然是她无疑了。” 江玉郎幽幽道:“白姑娘怕是自那时起便一路跟着江兄了,如此佳人,又是一片痴心,江兄好艳福。” 江小鱼瞪他一眼:“女孩子对你笑的时候,就是想害你,就是想弄条绳子套出你的头,她对你越温柔,你就越危险,只要一不小心,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江玉郎低着脑袋诺诺道:“我并不敢觊觎江兄的人,江兄实在是不必如此吓唬我的。” 江小鱼本来瞪着他,忽然又笑了:“极是极是,若非那小姑娘一见面就劝我杀了你,你到是当真可以上前勾搭勾搭。” 夜风卷过。 江小鱼瞧着黑黝黝的后院,问:“这后院你去过吗?” 江玉郎低声道:“只去过一次。” 小鱼儿笑问:“你在这里住了许久,竟然只去过一次?” 江玉郎面无表情:“去过一次的人,你用鞭子抽他,他自然不会再去第二次了。” 推开卧室的大门江玉悬起一盏灯,小小的屋子里,只有几柄刀剑,一大堆书,还有一张床。 江玉郎道:“我的房间小,今天便委屈江兄和我挤一挤了。” 小鱼儿笑道:“这几天,我有哪天不是和你一道住的么?便是新媳妇,这时候也不会再害羞了。” 另一边。 白元秋刚刚铺好了床,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白元秋打开门,外面果然便是轩辕三光。 白元秋笑道:“我就猜到一定是你。” 轩辕三光哼了几声,开门见山道:“那臭小子不识好歹,你何苦一路跟着他?” 白元秋柔声道:“我告诉过你,我是受人所托,保护他的安全。” 轩辕三光一脸的不肯相信:“那你究竟要保护那臭小子到什么时候?现在有了江大侠,你对谁都算是能有个交代了……难道你要保护他一辈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