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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恸笑,眉间满是飞扬意气,“上了战场,自然没有这么软的心肠。” 摇摇头,皇帝陛下无奈,到底还是起了身,“全安,更衣吧。” *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宫门处的守卫也已经换了一拨,可是那跪在宫门前的三个女子却依然直挺挺的跪着,任雨淋,任风吹,一身狼狈,明知希望渺茫,却不愿离去。 明日既要离宫,过了今夜,她们再不能踏入这宫禁一步,再不能见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一面,她们做了十年帝王妃嫔,可是见那人面的时候却寥寥可数,如今被废,那人也只是让人颁下旨意便罢,连见都不愿见她们一面,便要远远驱逐。 谁能甘心呢?似乎谁都不甘心啊。 “他不会见我们……他果然不会见我们……”贤妃望着那宫灯通明的殿阁,喃喃失语。 她们跪了这么久,那人定然是知晓的,可是却连个传话的奴才都不遣来,就任她们这般跪在这滂沱大雨中,完全置之不理。 不是不知他是个狠心的人,可是到最后,都如此绝情,这人的心难道是铁铸的是冰冻的么? “那就跪到他愿意见我们为止吧。”良妃一脸漠然,雨水倾落而下,砸在脸上,连眼都几乎睁不开,可是望着宫门里那明亮的殿阁,心一寸一寸如死灰。 淑妃并不言语,只是默默的跪着,明知那人不会见她们,却仍抱着那点可怜的奢望跪在此处,她也不知自己是傻了还是疯了,左右都逃不过,何必非要自取其辱呢? “他不会见我们……即便我们跪到死,他也不会……”她垂着头,话还没说完,半垂着的眼眸底下那倾盆雨幕中突然出现了一双玄底绣金龙的靴子,她以为自己花了眼,用力眨了眨眼,泛掉眼睫上的雨水,那双靴子依然在,她倏然抬头,果然看见不远处的雨幕中,那矗然直立的高高在上的帝王。 跪在雨幕中的三人看见那如天人一般矗立在不远处的帝王,一瞬间,泪如雨下,可是却全混在雨水中,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陛下.”他尊贵无比的矗立在雨幕中,有如天人,身旁一众宫人执灯的执灯,打伞的打伞,就如傍晚那出现在宫门处的少年一样……让她们只觉自己贱若蝶蚁。 “听闻你们要见朕?” 偌大雨幕中,帝王的声不髙,可是却尊贵威仪,震得她们耳膜发疼…… * “见到陛下了?!”皇后漫不经心的把弄着指尖的护甲套,听到书兰的话,倏然抬头,厉声道。 书兰福了福身,“是,见不到了。” 皇后精致的五官微微扭曲,狠狠一拍暖阁软塌上的小几,“倒是有本事,竟真见到了,本宫还以为,就凭她们几个这不要命的举动,即使跪死在那崇德门,也见不到圣驾!” “听说太极殿福公公派人逐了两次都没把人逐走,方才老爷派人来报,说陛下正在议政殿接见江南道和山南道的布政使,可是突然就撂下两位大人回了宫,回宫后不久就出来见了那三位。”这两日事态严峻,宫里宫外个个都如履薄冰,不成想临了这最后一日,竟给出了这样的纰漏。 “可打听到陛下说什么了?!”皇后蹙着眉惊问。 书兰摇摇头。 “本宫以为放任她们去陛下跟前儿闹,只会让她们闹得连命都丟了,没想到竟让她们见到了陛下!” 书兰见她动怒,忙上前轻抚她的背替她顺气,“娘娘莫气,见到了又如何?就是见到了陛下,陛下也不可能收回废黜的旨意。” 第139章 南苑之行 时值中秋,中原正是秋意甚浓之时,遥远的西北边关却已经迎来了初冬的首场大雪,天寒地冻,风呼雪啸,相较秋意舒适的中原秋衫,边关军营中的将士都已换上了厚实御寒的棉衣。 校场上cao练的将士练得热火朝天,巡逻的将士目不斜视,都各行其是,井井有条。 西北治军严谨,上行下效,军风剽悍。 放眼整个大胤朝,都是出了名的铁板一块,也是出了名的刺头儿,非一般人能带,也非一般人能镇压。数代传承,非旁人能领。 西北大营是云家的亲兵,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实。即便是当今那位铁腕雷厉的陛下都默认的,要不然在当年那样的情形下,他岂能这般放心的将人送至西北,一放就是十几年不闻不问? 可是如今这亲兵大营,却把主子丟了。 “砰——”自从云参将离营进京之后,中军大帐隔三差五就要传出这样的声儿,外边儿的亲卫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静候!静候!一直这么静候算个什么事儿?!那皇帝小儿真打算一直这么扣着不放人么?这都大半年了,到底还要静候到什么时候才算数?他真以为扣的就只是西北大营的一个小小参将不成?”拍完桌子,紧随而起的就是他们罗将军那压都压不住的大嗓门。 “将军,您小声一些,此事不易宣扬。”然后就是军师温文的劝慰。 “不易宣扬!不易宣扬!就皇帝小儿就是吃定了你们这些所谓的顾全大局的‘不易宣扬’!所以才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扣着人不放!”说话间,又是几声拍击桌几的爆响夹杂其中,“当初老子怎么说的?让你们拦着拦着,别让人回那龙潭虎xue里去,可你们这群犊子倒好,三言两语就把老子的叮嘱给丢到后脑勺去了,整一个大营,都是吃干饭的,愣是把人给老子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