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揣着仙尊的崽跑了在线阅读 - 第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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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迆既在手中,那他最早的计划就可以开始第一步。

    就是在这之后,魔修开始有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

    铜驼城。

    狂扬点了一支寻息香。

    寻息香出自一品阁。一品阁立于临洲,主要收丹修弟子,做丹药生意。这些丹修中有些另辟蹊径的,就会做出些奇葩来,譬如寻息香。

    燃一根所寻者常穿戴的、贴身的衣物、头发、玉石均可,便能找到那人。这就是寻息香。

    只是一来一支香只能用一次,产量又少,效果又不稳定——虽说介绍时说贴身衣物玉石头发接可,但若要稳定效果,实际上要燃血,价格又极其昂贵;二来搜寻范围有距离限制,在一定距离内,搜寻位置是极精准的,这距离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否则几乎就没用,由于过于鸡肋,这东西早几百年一品阁就不产了。

    不过在这寻息香还产时,有魔修喜用,买了好多囤着,后来带到魔渊,再后来,就落到了狂扬手中。剩的也不多,十来根而已。之前用了一根在了江随澜身上,现在又用了一根;当年点是江随澜的发,现在点的也是江随澜的发,血毕竟难弄到。

    只是这次,头发的效果不如上次,寻息香燃后闪动了两下,倏忽灭了。

    狂扬脸色吓人,一位魔修战战兢兢站在狂扬身边,说:“我听说,他是乘青鸢走的,必然是去雁歧山了,方才香线指引的也是雁歧山位置,准没有错的。”

    “哦,雁歧山,”狂扬冷冷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雁歧山?但你知道雁歧山在哪里吗?谁知道?”

    “啊?”那魔修抬头,一脸茫然,“雁歧山……不就在北原?”

    “北原,是啊,北原。”

    狂扬一边狞笑,一边把那魔修的脑袋拧了下来。

    北原何其之大,雁歧山从不是简简单单伫立在北原中。若你在北原上空一扫而过,是找不到雁歧山的,你一眼望去,只能看见白雪皑皑的北原,到处都是雪,入目之处全无差别,雁歧山说是北原雪中唯有的一山芳菲,那样显眼好找,就不会这样平平安安存在千万年了。

    雁歧山的护山大阵,对外有迷阵效果,非山中人,看不透迷阵,就是雁歧山在你眼前,你也会觉得和北原别处雪山没什么不同。

    狂扬已留了个心眼,叫魔修跟在江随澜身后,一步都不能有差错。

    结果这魔修还是在铜驼城跟丢了人。

    若江随澜真回了雁歧山,就更难找了。

    他望着铜驼城热闹的景象,心中全是杀意。对另一个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的魔修道:“叫他们绕路,先不打若城,直攻铜驼城。再派人盯紧北原,看雁歧山若是出来人,是从哪出来的。”

    那魔修憋了不知道多久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他大声应道:“是!”

    *

    江随澜从竹林出来,猫没跟着。他有些走神,脸色苍白,情绪不好。见了殷淮梦,怔了一下,才说:“掌门说,他想留猫一晚,让我们今晚回小银峰,最后住一天。”

    殷淮梦听了,声音也是哑的,说:“好。”

    宋罗牵着青鸢过来,垂眼说:“你们自去吧。”

    就这样回了小银峰。

    陈设都是熟悉的,院子和江随澜离开时几乎没变。花木都荣荣,后院的葡萄又结了累累的一大串,江随澜随手摘了一颗,放进嘴里,还是很甜很甜。

    屋子里的东西更是一点都没动过的样子,只有床铺有人躺过的痕迹。江随澜在屋里转了一圈,看看书架上码得整整齐齐的话本和虚境玉简,随手拿了一块,神识探进去看,是一家包子铺的老板,天还没亮时就起来揉面、剁陷、做包子,包子放进蒸笼,过了一会儿,白色的雾气蒸腾起来,恍惚叫人能闻到那香味。江随澜记得,当初他看完这个,立刻就想吃包子,和师尊说了,师尊便去雁歧山的食阁说了一声,当天去食阁吃饭的弟子,见到的就是各种皮各种陷不同搭配不带重样的包子宴。

    时隔许久,想到那情景,江随澜还是忍不住弯了下唇。

    他把玉简放回去,在床上坐下了。

    殷淮梦站在门口,逆着光,神情晦暗,但能感觉到,是在看他。

    江随澜抬眼看回去,叫了殷淮梦一声:“师尊。”

    殷淮梦颤了一下。

    江随澜睡下去,拉了薄薄的锦被盖着,蒙起脸,喃喃着说:“不管怎么样,回到这里,始终像回了家一样。”

    良久,江随澜没有动静,呼吸均匀,睡着了。殷淮梦走进屋,把被子轻轻拉下来一些,让他的脸露在外面。

    即便睡着了,脸还是那样没什么血色。

    殷淮梦坐在床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他。

    太阳落山,夜色渐浓时,殷淮梦出了屋子,唤出琴,坐在前院,对着窗,缓缓弹着。从过去的十三支曲子弹起,弹完了,弹第十四支。第十四支是他堕魔后心中生出的旋律,是怆然悲伤,萧萧寒风,苍凉雪原,他周身的温度都降了,草上凝起了雪霜。

    第十四支弹完,是第十五支。

    月光照进那扇小窗,照在床前,积了一汪水似的。

    随澜就睡在里面。

    第十五支,起初有些缓,有些沉,慢慢的,越来越快,调子越来越扬,分不清是极悲恸还是极狂喜,就像冻到极致分不清是冷是热,只知道越来越狂肆,越来越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