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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结拜’二字,裴慈心头一跳,连忙放开了红药的手,生怕红药一个心血来潮就把他们的关系从‘竹马好兄弟’加速推进到‘结拜好兄弟’,他脆弱的心脏承受不了这刺激。 红药倒没想太多,他这会儿正分出一半思绪认真思索该怎么证实他的猜测,而另一半思绪,则是在组织语言准备和香烛店的各位队友爆身份。 “你们——” “红老板!我来结账啦!”熟悉的清脆女声直接打断了红药的爆马节奏,但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心下一松,除了来人送钱上门,也因为他确实还没组织好语言,自报家门什么的,真的很羞耻啊! 李吴扛着钱袋大咧咧出现在香烛店门口,施嘉文最先迎上前去,她有了手机后除了第一时间加上的哥嫂憨憨冲,就是李吴了,两个为同一件事暗暗着急的姑娘‘鸿雁传书’聊得很开心,颇有些相见恨晚的味道。 李吴把鼓鼓囊囊的粗麻布袋豪迈地往地上一放,大声道:“红老板,您快来点点看够不够数!我可是一刻没耽搁,回去就马不停蹄阴司地府几头跑,四处筹钱打申请条!” “我们上京城隍阴司,说不欠账就绝不欠账!” 李吴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红药却连扎紧的袋口都没开,只扫了一眼就唤旺财如意将麻布口袋搬进内室。 每每看到红药对所获钱财的处理,李吴就会发自内心的疑惑——红老板对钱财的态度实在是太迷了。 拿钱和接生意完全是两种态度。接生意的时候势在必得对价钱一步不让,而生意做成收钱的时候又连清点都懒得清点,面上也不见多少收获的喜色。 莫非……莫非红老板只是喜欢赚钱的感觉?享受的是做生意的过程,并不在意金钱与结果? “做生意当然是为了赚钱,谁会享受做白工的过程?”红药一言难尽地看着李吴。 李吴这才发现她一个不注意说出了心里话,干笑两声道:“这不是看红老板您身上十分有视金钱为粪土的慷慨气质嘛……” 视金钱如粪土?谁?红老板? 你看着香烛店里的香蜡价格和你们上京城隍阴司被掏空的小金库再说一遍:) 红药:“别,你就算再胡乱恭维我,以后的生意该怎么谈还怎么谈。” “没打折,不讲价。” 李吴:“……”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李吴:“对不起,刚才我脑抽了。” 红药十分善解人意:“没关系,不谈生意我们还是朋友。” 看着日常提刀砍鬼砍人砍神像的红老板如此温和体贴,李吴莫名有些感动:“嗯嗯嗯!是好朋友!” 得到李吴发的好朋友卡,红药勾唇一笑,半点也不客气地道:“既然是好朋友,那我之前拜托你的事……” “什么事?”李吴有种掉进了陷阱的感觉。 红药提醒道:“就是你家狐狸崽选秀决赛投票那次……我拜托你查的……” 得了关键词提醒,李吴瞬间反应过来,她如当初刚听到红药的拜托内容时一般,飞快瞥了裴慈一眼,为难道:“这……这真的不太好……” 红药也不急,慢条斯理道:“你当时可是答应了的,是想言而无信吗?” 李吴有些心虚:“那是因为你当时说这事可能与城隍印有关,所以我才答应的,可如今城隍印都已经归位……” “所以你就想言而无信过河拆桥?”红药幽幽控诉,“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李吴。” 分明是你哄骗在先!那事儿和城隍印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吴想大声反驳,可是她当初又确实应承了,而且红药当时话也没说死,只是说‘说不得’、‘十有八九’,完全没逼她,是她自己判断失误答应下来……妈的,中计了! 果然,越好看的男人就越会骗人! 李吴恨恨咬牙:“不会言而无信,这事……确实如你所想。” 红药挑了挑眉,不接受如此含混不清的说辞:“如我所想?我并未如何想,还请明示。” 事已至此,再拖无益,李吴强忍心中憋屈,大声道:“裴慈的确是殷慈这千年来的唯一转世!” 此言一出,香烛店满室寂静。 施嘉文差点摔了她的宝贝新手机,方冲左看右看反应不及,裴慈倒是一如既往从始至终只看红药,只是目光意味深长别有深意。 红药默了默,沉声道:“阴差允许鬼魂一直逗留地府不去轮回投胎?” 李吴为难道:“这……我不负责投胎这块儿啊……”她哪儿知道地府阴差都怎么办事的啊! 方冲见众人沉默不言,顿时憨气上头,勇敢发言:“这个剧情我在小说电视剧里看过!” “心有执念的鬼不愿投胎,痴痴站在奈何桥边等生前故人团聚,然后等啊等,等啊等,不是等来另觅新欢与他人手牵手过奈何桥的故人,就是故人人已老,擦肩不相识……” 方冲这话一出,香烛店的气氛越发死寂。 红药蹙眉看地,裴慈抿唇看他,两人皆一言不发。 智商情商都在线的施嘉文与李吴悄悄对视,心中是同样的翻天覆地问号横飞。 只有方冲,还自以为自己在努力调节香烛店内死寂气氛,憨憨问出诛心之言:“那问题来了,殷慈那一千年在等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