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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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声大笑,“好。本来送你去学,只是为了进宫。” 他眼里闪过怨毒,“谁想那谭老头儿如此不识相,居然还逐你出门,不认你了。如今你医毒双修,已然大成,回来替本公做事甚好。” 那人抬起头,赫然是谭医郎那位弟子。 “师傅他不懂,人命都是命,但是命有贵贱,寻常人命,不过草芥,救了又有何用。唯有达官贵人,有权有势者,一命千金,堪抵万人性命。” 国公冲他勾唇,“还生气呢,你去的晚,虽然没能报成仇,但是谭老头已经死在战乱下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你就是对的。” 国公看向他,“况且,你不是正好就被谢然请回来了吗?也算不虚此行。” 弟子抱拳,“大人,您才是我的贵人,您的大恩,我没齿难忘。” 国公笑笑,“好说好说,这件事情办成了,我便送你做御医,进了皇宫,便都是权势,滔天富贵,唾手可及。” 弟子弯唇,平平无奇的面貌想到未来愿景时有些狰狞,“师父他老人家总是僵持不化,我会慢慢证明我才是对的。” 国公拍了拍他的肩。 * 谢然在第三日傍晚回来的时候,皇子府的树下,已经埋了一具新鲜尸体。 “属下办事不力。” 谢然哪里有工夫听他在那里扯什么对和不对。 “自去领罚,五十鞭。” 他直接使了轻功,回了内室,谢然朝着床上看去。 娇娇像尊精致的瓷娃娃,躺在床上,胸口还有起伏,谢然不动声色松开了捏成了拳的手。 喜儿乐儿正守在床边,见到谢然俱是一喜。 谢然把药给了喜乐两人,坐到娇娇床边,“她怎么样了?” 喜儿乐儿拿着药就往外冲去,喉头哽咽,“差一些就来不及了,那人给小姐改了药方子,若不是小姐提防,怕是就完了。” 府里的医郎在外室守着,听声也进来。 “殿下,您回来了。” “她怎么样了?” 谢然沉着脸,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娇娇脆弱柔美的面庞。 他出去了一趟,险些丢了府中藏好的人。 医郎叹了口气,“您回来的及时,命能保住,就是那方子主母毕竟还是喝了几副的,具体有什么作用,还要看看才知道。” 谢然眼里闪过杀意。 这种招数,他那皇兄手段不够使不出来,唯有国公和他那好父皇才做的出来。 他那好父皇应当被他的动作完全引走了才是,毕竟他最想杀他。 那就只有国公了。 谢然拂去娇娇额上粘着的头发,弯身印下一个吻。 他提着剑又出去了。 他原本想晚些杀他,毕竟当初那些人,他要一点一点折磨,一点一点看他们被他逼疯,然后以最凄惨的姿态死去。 可是现在,他等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险险赶上.... ☆、娇娇然(三十八) 是夜。 国公从密道里一脸慵懒魇足地出来。 太子这种毛头小子还是太嫩了, 稍稍使点手段他就连玉京城也回不来。 若不是太子妃太谨慎,他其实留住东宫又何妨? 他转动床头的灯盏,密道口处被一块青石板覆盖,一点异样也瞧不出来。 正是这时候, 灯火忽然一晃。 “谁?” 黑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是谢然。 他垂着头, 唇角勾着冷笑, 令人不自觉毛骨悚然。 谢然五官本就深邃,烛火落在他眉眼衬得更加幽暗。 他忽地抬头, 声嗓低沉, “许久未见,国公可好?” 国公眼里闪过精光,自以为无人知道的小步后退,手背在身后触碰到硌硌的硬物。 “是许久未见, 殿下来干什么?” 谢然, 终究还是太嫩了。 国公唇角也勾起笑, 颇为不屑。 谢然唇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他一步步逼近国公。 * 国公从来没想到过,那条他潜心挖掘了五年的密道会成为他最后的葬身之所。 他一双眼眸红的滴血,尽管浑身瘫软, 筋脉尽断, 也拼命嘶吼, “你不能动我,谢然!” 他的额头上鼓起青筋,脸颊红通,气血上涌,一边忍不住往后挪动身子,露出些怯意。 谢然倚着密道的墙壁,剑尖摇着一抹红。 太肮脏了。 谢然怒火中烧, 但是越是这样,他反倒越发从容不迫。 他一步步走到国公面前,由着他像条爬虫一样瑟缩后退,唇角噙着看起来无害的笑意。 “国公怕什么?” 谢然蹲下身,眼眸盯着国公,似是不解。 国公没答话,还在后退。 谢然唇角的笑意瞬间变得又凉又冷。 他站起身来,一脚踢远方才国公偷袭他用的匕首。 “谢然!”国公嘶吼着,模样狰狞恐怖。 谢然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国公这个样子,长得还不如塞外神佛吓人呢。” 他的声音清冷又有磁性,但是此时附在国公耳边,却像是恶鬼的诅咒。 “国公可知道?我母妃死了之后,连遗体都没留住,按照规矩,塞外那边的神佛是要食子民死尸血rou的。” 谢然笑了笑,“可是你们连血rou也没给她留,御花园那一年引进的食人鱼长得可真好啊。” 国公脸上的横rou抖了抖,“那是皇帝的命令,你为何不找他?” 谢然退后了点,漫不经心地拿着帕子擦掉剑尖的血,“别慌,本来你们都要晚点死的。只有你们在最高处狠狠摔下去,狗咬狗,在看见希望的时候反复绝望,死的才会好看,才是我最想要的。” 他眸子一冷,“可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谢然似乎欣赏够了,他把擦干净的剑收入剑鞘。 国公见状轻轻松了一口气,“我愿意帮你,谢然。” 先保住命,总有跟这小子算帐的时候。 国公藏好眼里的狠戾,高声呼喊,“我帮你处理掉皇帝!只要今天你放过我!” 谢然歪歪头,似乎真的被这个打动了,“你怎么帮我处理掉皇帝呢?” 国公知道这是有戏,赶紧拿出筹码,“这条密道通往东宫,届时带兵逼宫!” 谢然笑了,笑得凉薄,“你不会真以为你这密道只有你知道吧。” 国公眼睛瞪大,刚想出口反驳,却想起来谢然之前熟稔的开秘道口,一时间怀疑起来。 “不可能,当初的人我全杀了,不可能有活口。” 他喘着粗气儿,像一头狂躁的公牛。 “我还知道,你这密道有个岔路口,除了通往东宫那条,还有一条正通往你府里私兵住处,要想走通往东宫那一条,还要再过机关。” 国公惊惧起来,谢然走得远了些。 “而你,同我说的,不过是往你私兵去的路线,只要我一露头,即刻便死。” 国公只觉得自己的心思像是本摊开的书,在谢然面前一览无余。 他脸色不好看了,试图去扒着谢然的衣角,忙忙说道。 “只要今日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兵权?” “美人?” “金银珠宝?” 谢然哼笑一声。 —— 国公已经听不到他的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