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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叁练完了字,便先回去了。 他径自到了皇后宫里用膳安歇。 轻功飞檐走壁的新鲜劲儿也过了,叁叁考虑到皇后夙兴夜寐地工作,还得凌晨抱着自己往天上飞,也太累了。因此,叁叁便不怎么提要飞的事情了。 只是,叁叁也习惯了来皇后这儿过夜,省心省秘药,挺好的,便经常来这儿睡小床。 叁叁总是比皇后睡得早,因为叁叁无事可做,皇后倒是要日理万机。 等叁叁在碧纱橱睡下了,皇后便拿起了叁叁解下的五毒香包,走到外间去,只问小梁子:“你去查查,这个丑不拉几的香囊是哪个狐媚子做的?” 小梁子瞥了一眼,觉得这个五毒香包一点都不丑,但嘴上不敢说,只能回到:“是的。只不过呢……” “不过什么?”皇后横他一眼。 小梁子咽了咽,又说:“端午节快到了,内廷司做五毒香包是很常见的。说不定这个就是绣工做的,不是狐媚子……” 说起来,他在自家大少爷嘴里听到“狐媚子”三个字的时候,还是感受到很大的震撼的。 焉薄晚却断定:“内廷司给皇上做的肯定是最精美华丽的。这个却过于朴素了,绝对不是绣工做的。而且,这香包是半旧的,不是簇新的。皇上从前却没佩戴过。想必是他人用过,今天才给他的。能把用过的贴身物件送到皇上身上,必定是狐媚子!” 小梁子没想到向来不拘小节的大少爷居然还会起这些小心思了,愣了半晌,才说:“主子爷果然慧眼如炬、心细如发!” “那是自然。”焉薄晚骄矜如常。 小梁子却又说:“其实,我看皇上待主子爷十分诚恳。主子爷直接问皇上,想必皇上也会回答的。” “我问他做什么?”焉薄晚振了振宽大的织金衣袖,姿态是凤凰振翅一般高傲,“岂不让他以为我是在拈酸吃醋?” 小梁子暗道:你不是吗? 第24章 小梁子倒是明白了,焉薄晚太过高傲,拉不下这个脸去问皇上,所以让人背后去查。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明明问一嘴就能知道的事情非要背后查,大费周章不说,还不一定真的能查出真相,何必呢? 恋爱中的男人都那么不可理喻吗? ——小梁子腹诽。 第二天早上,皇上如常醒来,而皇后果然没问起香包的事情,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二人安静地坐下来吃早饭。 叁叁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腰间的香包,说:“唉哟,我的五毒香包呢?” 焉薄晚像没听到一样,并不回答。 叁叁倒也习惯焉薄晚爱理不理的样子,只又问一句:“晚哥,你有没有见过我的香包?上面是绣着五毒的花样的。” “没见过。”焉薄晚撂下筷子,像是吃饱了的样子。 小梁子紧着上前试探问:“什么香包值得陛下这么上心?便是摔了个羊脂玉佩也没见皇上这么紧张的。” 小梁子知道焉薄晚也是很想说这句话的,只是说不出口,便替他说了。 果然,小梁子说完这话,焉薄晚也瞧了过来。 叁叁便说:“你们不知,这是楣儿送我的。” “楚楣?”焉薄晚没想到是他,只说,“他好好的送你香包做什么?” 叁叁便说:“也不是他送的,是我说喜欢这个气味,他便给了我了。” 焉薄晚明白过来,知道这香包不是妃嫔宫女送的,心中的郁闷之情便散去不少。 “你喜欢这个香气?”焉薄晚问。 “总比我衣裳上的熏香好闻些。”叁叁说,“内廷司给我备下的熏香太腻味了。” “你也这么觉得?”焉薄晚想起从前狗皇帝一身脂粉气,就觉得不舒服,“你喜欢什么样的香味,我给你另外配一副新的。” 叁叁却说:“另外配香又得劳师动众了,不必麻烦了。楣儿的香就挺好的。” 焉薄晚却不太高兴,只说:“是我的香好,还是他的香好?” 叁叁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需要回答两个男子谁比较香这种问题。 叁叁摸摸鼻子,尴尬笑答:“晚哥不是都不熏香的么?” 焉薄晚答道:“平时不熏,但兴致来了的时候也熏的。” 调香、熏香是本朝上流社会的风雅事,尽管焉薄晚无心于此,但为了社交需要,偶尔还是会附庸风雅一番。 说着,焉薄晚扭头吩咐小梁子去取香料来。 就着叁叁喜欢的样子,焉薄晚便就此调配了一副香,只说:“从此你就用这个香。要是腻了、或是哪儿不喜欢,再跟我说,我再给你调。” 叁叁倒十分讶异:“原来晚哥还会调香?” “你以为我只会舞刀弄枪吗?”焉薄晚道。 “那倒不是……”叁叁摇摇头。 焉薄晚是王府的贵公子,懂得调香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居然亲手给他最不屑的皇帝调香了。 叁叁忽然觉得有哪儿不对:他和焉薄晚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说起来,一开始焉薄晚不还一脸嫌弃地把自己推进粪坑吗? 刚入宫的时候,焉薄晚不是还一副恨不得楚宁皇原地殡天的模样吗? 怎么现在叁叁连“哥”都喊上了?